周围的警员看见这一幕,又惊又怒,纷纷掏枪想要围过来,杜蔚国突然抬起头,怒吼一声:
“都特么给我滚!”
杜蔚国此刻的模样极其吓人,眼睛血红一片,表情狰狞,浑身上下都萦绕着实体化的凛冽寒气,扭曲了路灯的光纤,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几欲择人而噬。
杜蔚国煞气全开,何等声势,简直惊天地泣鬼神,一大群军装警察,被他的气势唬得一愣,忍不住集体后退了几大步。
后排,一个不信邪的年轻军装,有骨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掏出手枪,越众而出,刚想喝问。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记响的,一个穿着便衣,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突然蹿上来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嘴里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
“痴线,这特么可是煞~呃~卫斯理先生,你特么招子放亮点,赶紧给老子把枪收起来,滚到一边去。”
随后,这个中年人又急吼吼的朝着附近傻愣愣的军装警察,气急败坏的大声吼叫:
“扑街!一群痴线,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
这个中年人叫梁文圭,港仔警察署的便衣探长,算是雷洛的心腹手下,自然是认识杜蔚国。
梁文奎是个胆小怕死的性格,为人油滑,驱散众人之后,亦步亦趋的凑到杜蔚国的跟前,距离大概3米,就被煞气死死挡住,不得寸进。
梁文奎牙齿打颤,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
“卫,卫斯理先生,您这是~~”
“不想死,就赶紧滚!”
杜蔚国只是冷冰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就不再理他,径直越过,朝着被白布蒙住的那具尸体走去。
杜蔚国从他的身边一走一过,梁文圭感到了一股刺骨的深寒,抖如筛糠,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直到杜蔚国走出好一段距离,梁文圭才算松了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蹒跚的爬起来,用尽全力,气急败坏朝着周围呆如木鸡的军装警察们骂了一声:
“一群痴仔,看特么什么看啊?赶紧收队!”
梁文圭虽然性格懦弱,身手拉胯,但是能坐稳湾仔探长之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
这个案子,本来就已经定性为了连环案,还成立了专案组,具体工作归九叔负责,现在连煞神都出现了,他才不会贸然趟这滩浑水。
梁文圭是个会做人的,他指挥着军装们退去,却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很有眼色的撤开了几百米。
然后把附近所有的街道和路口全都封住,禁止通行,给杜蔚国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此刻的杜蔚国根本顾不上这些,脚步沉重的走到白布跟前,慢慢的弯下身体,轻轻的捻住白布的一角。
轻如鸿毛的白布,此刻仿佛重逾千钧,杜蔚国可以生裂虎豹的大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怎么也掀不开这飘飘的白布。
晋省,龙城,娄烦县,庙湾乡,那个桀骜不驯,爱憎分明,留着麻花辫,性格嘎嘣脆的飞燕女侠。
假死后来到港岛,改头换面,伏低做小,欲求欲予,死等杜蔚国垂怜,痴心不改的庞小青。
往事如烟,一幕幕袭来,无穷无尽的歉疚感,排山倒海,几乎瞬间就击垮杜蔚国的心防,心如刀绞。
过了好久,杜蔚国才咬紧着牙关,缓缓的掀开了白布的一角,只是匆匆一瞬,就又重新盖上了白布。
“呃啊~~”
杜蔚国像是绝望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压抑的哀嚎,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双手撑着跪倒在地,十根手指深深的抠进了沥青马路。
凌晨一点,九叔才带着大队人马姗姗来迟,他其实已经用了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期间,丝毫都没有耽搁哪怕一分一秒,实在是没办法,从九龙到湾仔,毕竟是要过海的,而他又不会瞬移。
跟着九叔一起来的,还有雷洛和雷娜,庞小青的身份,在赵英男出事之后,对在场的这些人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庞小青是杜蔚国的小老婆,三房四房姨太之类的存在。
这个情况,在当下的港岛,不仅常见,甚至还特么是合法的,这可不是胡扯,直到1971年,港岛才废除了一夫多妻制。
之前,杜蔚国的女人被跛豪掳走,他当时大发雷霆,差点把整个港岛都掀了,闹得翻天覆地。
当时,杜蔚国停了港岛的所有轮渡大飞,片板不许下海,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港岛开埠以来的第一次。
不仅如此,杜蔚国还炸了流浮山,弄死了跛豪,仅凭一己之力,灭了港岛新兴的第四大社团,义帮,死人无数。
后来,杜蔚国还单挑了九龙城寨,干死了当时的城寨龙头,顺便制定了烟土买卖的新规矩。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对杜蔚国来说,除了山洞那次略微有点麻烦之外,其他的,都算是不值一提的小场面。
可是放在江湖上,随便拎出来任意一件,都算得上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了。
原来,雷洛可是港岛江湖上当之无愧的一哥,黑金皇帝,现在嘛,他就只能屈居当个老二了,煞神只手遮天!
扯远了,氛围不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