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是怎么了？

汉高还记得过去，一群年轻人骑着马，拿着炼金左轮，彼此碰杯，饮下浸泡过子弹的烈酒，便高唱着古老的歌谣义无反顾地冲向龙的巢穴。

直到鲜血染红了每一面墙，直到最后一个人拖拽着龙的残破身体走出，迎着阳光与下一批打算走向死亡的牛仔们所发出的欢呼声，宣告他们为这一场永恒的战争添上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

他们的墓碑足以插满德州的海滩。

这样的人已经绝迹了吗？

“他们从来没有认识到人类与龙类的真正区别。”

昂热微笑道：“混血种在纯血龙族的眼中就是侏儒，但如今站在世界之上活跃的依然是人类，人类因为本能而集群，混血种因为血之哀而抱团取暖，龙类却因为彼此的孤僻与征伐而孤家寡人。”

“人类战胜龙类所依靠的从来不是个体的伟力，人类的时代是不断的发展的，是由集体所推动的。”

昂热抬头看着篆刻在汉高家族墙壁上的屠龙秘史。

“在两千年前，我们杀死一头龙需要令一个帝国垮塌，在一千年前，我们杀死一条龙需要付出数个军团，在两百年前，我们杀死一条龙便只需要一位混血君主以及足够的炸药，到五十年前，我们科技足以在智利沿海的水下击杀次代种，阻止一场足以淹没南美西部的海啸。”

“人类一直在发展，传承着过去的经验，在一条龙类已经达到属于它的极限时，人类群体还远远没有触碰到自己的极限。”

“而比起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变化的龙类，人类一直都在进步。”

“就像我脚下的这个国家，从一群独立的流浪汉到实现世界霸权只用了两百多年。”

“你应该去做一位人类史学家。”

汉高点点脑袋。

“也许我应该将家里的孩子送到你的学院去，免得他们哪一天便会被时代所抛弃。”

“我已经是为自己准备好棺材的老人了。”

昂热回道：“不过，我非常欢迎你们能将自己的孩子送来。”

“如果一切顺利，卡塞尔学院会迎来一位非常优秀的教育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