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欲哭无泪。
程风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忙关好门就跑去放铜盆。
她怎么敢这般喊主子的?
她不会怕吗?
程风撩起自己的袖子摸了摸鸡皮疙瘩,嘴里喃喃道:“要找死可千万不能连累我挨罚。”
不过他又想,这么多年来主子总算是要开荤,阿蕴姑娘怎么说也是有功劳的,若是主子开恩,她也未必会死,今夜过后,要么升天,要么下地。
而江蕴觉得自己此刻已经下地了。
两声“苏明樟”喊完,他不仅不大怒,还搂着她轻缓问道:“你待如何?”
这回江蕴不喊了,而是用又轻又颤的声音道:“苏明樟,我讨厌你……”
“嗯。”
苏明樟应了一声后,咬得更用力,以此表达不满。
江蕴疼得“嘶”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又想伸手去摸发簪,但动作并不麻利,苏明樟察觉她的意图,先一步扯下她的发簪,而后直接拎起她,把她扔到了她自己睡觉的软榻上。
江蕴以为自己彻底完了,然那厮的下一步永远都是不可预料的。
苏明樟欺身上来,把她的发簪尖头对着自己,尾端对着她,放还到她手中,道:“伤了我,且看看你能何去何从。”
他贴得很近,几乎要拿自己的脖子去碰发簪尖端,红着眼继续道:“白眼狼,护你救你几次了?你说不回宫就不回宫,你想克扣给江家的彩礼就克扣,你卖了我府中奴婢就卖了,平日里当差就坐在我边上吃糕,今日为着你委屈,程风还挨了二十棍,好处占尽你现在来说讨厌我?”
“那便让我看看,你这个养不熟的要如何恩将仇报。”
他略带挑衅地看着江蕴,喉结蹭过发簪尖锐处。
此时苏明樟凑得近,她反倒把簪子往后缩了缩,让它不再顶着他的脖子,嘴里辩道:“我不是养不熟的,我没有要恩将仇报!”
不然她拔发簪的动作就不会那样不利落,毕竟做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就是慌乱,就是没想好,就想把发簪拔下来捏在手中,丝毫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回味苏明樟方才那些话,她居然能听出几分委屈来。
分明前一会儿还完全不讲道理。
江蕴觉得这厮莫不是有点儿分裂。
他见她把簪子往回收,干脆又抢过来,随手扔到地上,“你若不是养不熟的,就当想想怎么报恩。”
“我给你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