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德已经同麦克尼尔探讨过他们的一系列奇遇,其中自然也包括对李林真实身份的分析。起死回生并能够将意识寄宿在不同平行世界中,这不仅没有动摇他们的信仰,反而让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所信奉的神是真实存在的。然而,无论是麦克尼尔还是卡萨德都没能推敲出李林的真实身份,哪怕卡萨德旁敲侧击地同手下的教士们研究了许久,他至今没能得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你到底是什么?”卡萨德喃喃自语道。
他没有得到李林的任何回答,李林的消失如同其每一次的突然到来那样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早上,争吵了整整一天的指挥官们清醒了不少,他们发觉自己有些沉湎于幻想出来的胜利了。为全面胜利之后的事情早早地做准备似乎有痴心妄想之嫌,因此黎凡特旅的指挥官们仍然赞同先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付信仰卫士团上。按照先前的计划,卡萨德委托负责实际管理城市的黎凡特旅指挥官尽早地恢复工业生产能力并尝试着建设新的工厂,他希望能够在本地的工厂里大批量地整修AS机甲和坦克而不是把解决装备紧张问题的希望全都托付给美国人。
即便每一个环节都未尝出现差错,命令下达之后也需要过很久才能见到成效。留给卡萨德的工作还有很多,他时刻关注着战线的变化,并试图确保拼凑起来的民兵武装联盟能够持续压制信仰卫士团。把信仰卫士团赶尽杀绝,目前还做不到,而且到那时胜利的曙光反而会成为诱发内斗的导火索。
准备出发去前线视察兼督战的卡萨德在营地里被前来报信的通信兵拦住了。
“有人要来见您,他自称是脱离信仰卫士团后特地前来投奔我们的。”
“……不见。”卡萨德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才不会把那些整天沉迷绑架平民、让手无寸铁的民众充当自杀部队的家伙当做潜在盟友。跟这种人同流合污,会不断地拉低他的下限并最终把他变成名副其实的恶棍。
“但是他说,他掌握了关于什么……【伞】的情报。”通信兵有些迟疑地说着,“您最好还是见他一面吧,那人看起来没什么威胁。”
卡萨德眼前一亮,随后同意前去接见那位自称前来投奔他们的原信仰卫士团成员。他虽然成功地利用信仰卫士团的内部矛盾将这个组织分为了两个部分,但优素福·法亚德的计策反而让留在伊拉克的信仰卫士团必须团结起来以避免被美伊联军和反抗信仰卫士团的民兵武装联盟全歼——穆罕默德·阿夫利最近的沉默就是证据。卡萨德不担心穆罕默德·阿夫利马上倒戈回归信仰卫士团(而且优素福·法亚德也不见得允许),但他心里早就不指望这个已经在关键时刻意外地帮助他确立了对信仰卫士团的优势的家伙再帮上什么忙了。毕竟,穆罕默德·阿夫利和优素福·法亚德之间的冲突是策略上的分歧,而非原则性的矛盾。
来人是个戴着眼镜的大胡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相貌比那些往往显得凶神恶煞的信仰卫士团头目和善了不少。当然,信仰卫士团之中不乏笑面虎,卡萨德也不可能仅仅因为对方面善就放松警惕。他仍然要附近的士兵把这个形迹可疑的家伙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人身上不可能携带任何置人于死地的工具后才允许对方进入黎凡特旅的营地。
“美国人的要求是把你们全都交给他们,再由他们来决定把你们关进哪个监狱。”卡萨德并不打算对来人隐瞒黎凡特旅公开和美军合作的消息,这事对参加了围剿信仰卫士团的战斗的各方来说根本算不得秘密,“在这个时候私自迎接来自信仰卫士团的人,会让我们承受很大的压力。所以,我希望您能够带来配得上这份压力的礼物。”
这位风尘仆仆地赶来投奔卡萨德的弃暗投明者让卡萨德把帐篷里的其他人请走,而后摘下了脖子上的挂坠,当着卡萨德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芯片。
“……这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兄弟。”卡萨德瞪了对方一眼,“不过我会在事后确认你所带来的消息的真伪,在那之前请你先暂居我方的营地中,这样对大家来说都是个不错的安排。”
“没关系。”来人捋着长长的灰色胡子,“里面记录了沙特阿拉伯王国和卡塔尔对信仰卫士团活动的资助还有对安布雷拉相关行动的支援,这些情报若是被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黑客公布出去,会让美国人在舆论压力下短时间地放弃对上述两国的支持,那对拉希德阿拉伯王国来说就是和美国人建立关系的有利时机了。”
“指控沙特阿拉伯和卡塔尔涉嫌参与制造和传播这场席卷全球的瘟疫吗?真是个好主意,您的好意让我感动得无以言表。”卡萨德不动声色地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芯片,“不过,这对您本人有什么好处呢?信仰卫士团倒下的那一天,也就是像您这样的惯犯被送进监狱的时候。”
“哎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开和美国人为敌没有任何好下场,但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并在他们的默许下去打击双方共同的敌人,结果就大不相同了。”大胡子露出了一个让卡萨德有些心悸的笑容,“在那之前,我代表已经脱离信仰卫士团的叙利亚【黎凡特胜利阵线】希望与你们建立稳固的合作关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您代替我联系一下美国人,他们肯定愿意在叙利亚多一个帮手。您看,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在新时代更好地将唯一真神的信条融入我们的人民之中……哪怕是暂时伪装成美国人的朋友。”
后记D(4/5)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