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生到我家真是吃大苦了,娘嫌家穷跟人跑了,没有爷爷奶奶,大过年的谁家都忙,也不好意思托给谁照顾,我就带身边,这么个小不点,也没有多少分量。”
费劲将板车推上桥身,萧良询问工地具体的地址,确认中途没有这种难过的高桥,就看着中年人身子抵住车前部,沿着坡面慢慢滑下去。
站在桥上,看着中年人在寒风中吃力的拉着沉重板车缓缓行远,身影在昏暗的路灯光下渐渐模糊,萧良才转身去,看到他车旁边还停着一辆越野车。
走下车,看到朱祎琳坐在她的三菱越野车里,萧良走到车窗边,问道:“难得做回好事,还叫你看到了——你怎么不下来帮忙?”
“这么冷的天,你好意思要我下车帮忙的?”朱祎琳白了萧良一眼,说道。
萧良将左脚抬给朱祎玲看,说道:“你要下来帮忙,我这鞋就不会废掉了。”
萧良脚下是一双皮鞋,也不知道是平时在实验室酸碱环境待久了,老化得厉害,还是刚才推车太用力,鞋底脱胶了,裂开一个大口子。
关键萧良里面穿的袜子还破了一个口,大脚趾头钻了出来。
“扑哧!”看到这一幕,朱祎琳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他道,“你看,做好事遭雷劈了吧!”
朱祎琳平时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就算两人趴墙头说话,朱祎琳不会刻意冷淡,却也没有她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活泼,却是破颜而笑的这一刻,神采说不出的明媚,艳若桃花。
“你笑比不笑好看。”萧良评价道。
“谁不知道似的?”朱祎琳不好意思的怼了萧良一句,就将车窗按起来,发动车离开。
萧良开车驶过桥面,追上拉板车的中年人,从车后座将刚买来御寒的那件羽绒服拿过来,将衣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又装了八百块钱进去。
下车喊住中年人,将羽绒服塞到绳子里面,盖到被窝上,整理好,摸了摸醒过来的小男孩脑袋,萧良跟中年人说道:“你这被子有点薄,加件衣服暖和一些。衣服里有八百块钱,给小娃买点吃的!”
也不看中年人鞠躬感谢,萧良上车发动油门,追上又在路面停下车等他的朱祎琳。
“你事真多呢,这都几点了,还磨磨蹭蹭的?”朱祎琳“嫌弃”的说道。
两人将车在楼栋侧边,分别走进各自的家门。
虽然快凌晨一点了,萧良洗漱好却没有睡意,打开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看到朱祎琳从墙头探出脑袋来。
萧良拿着茶杯走到院子里,看着朱祎琳秀发披散开来,可能是扎了一天马尾辫的缘故,微微有些波浪卷,脸蛋精致迷人,在昏黑的夜色更为明澈。
“你有几天不在东洲,回香港了?”萧良问道。
“我爸进了重症监护室,我赶回香港住了几天,”朱祎琳神色黯淡的说道,“只是在香港一天到晚都见不到我爸几分钟,就会被赶出病房,实在不想春节冷冷清清的留在香港,昨天就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