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调到云社下面的一家村办厂,接手一摊子事,也不是说想丢就能马上丢下的。”萧良婉拒道。
房地产行业想要迎来真正的高速发展期,要等到七八年后的零一、零二年。
不要说许建强这时候只是许诺给他一个副总职位,就是直接拉他合伙,萧良也会拒绝掉。
不过,许建强肯定要远比乐宥、周军这些人值得高看一头,萧良也想保持跟他的接触,说道:“当然,许总要是不介意我这人习惯性嘴上跑火车,没事坐下来喝喝茶,我却是想着多蹭许总几根烟的……”
许建强这时候总算知道袁文海、隋婧为何会如此看重萧良,也猜到泛华建设一个副总位子以及十万、二十万年薪真未必能打动这样的人物,但泛华建设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此时也没有办法给出太高的承诺。
许建强当即将萧良的联系方式,家里、单位的电话以及寻呼机号码都认真拿本子记了下来。
之前在酒桌上,他了解到案件过后有一个多月萧良并没有联系袁文海,他也担心错过今天,都不要指望萧良会主动联系他。
当然了,孙菲菲、隋婧对国内的经济形势、房地产行业发展,特别是商业地产及写字楼都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反而觉得许建强的表现有点夸张了。
至于听萧良胡吹一通,就表现得如此求贤若渴吗?
差不多到十点钟,萧良说他跟袁文海难得见面,可能还要聊很久,不想耽搁许建强宝贵的休息时间,他就不搭许建强的车回市区了。
许建强心想萧良接下来说话可能跟袁文海调去云社有关,谈话比较私密,就站出来与孙菲菲、隋婧先告辞离开——隋婧明天还是难得的休假,说好要到市区陪孙菲菲过夜的。
待许建强他们离开,萧良才正色问袁文海:“老袁,你这次调到云社,是抱住了哪条大腿?”
“我要有什么大腿可抱,也不用等到现在才调到乡镇做所长了。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啊,我真没有找人送礼,”
袁文海自嘲笑道,
“陈申现在是勉强能开口说话了,但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办法下床,局里决定给他申请提了一级办病退,再加上其他一些人事调整,可能这次局里位子比较宽裕,也总算有人良心发现,想到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该提一提了!怎么,你那边什么情况,问这么严肃?”
萧良微微蹙着眉头,说道:“我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我要跟你交个底,你看要不要跟我保持距离。”
“怎么,你担心肖裕军关进监狱没两年就会出来?”袁文海问道,“基层可能是比较复杂一些,但这些货色也不能翻得了天啊。”
“情况可能还要复杂一些,”萧良苦笑道,“你应该听说过陈富山案吧?”
“前市委书记陈富山,我肯定听说过啊,”袁文海好奇起来,问道,“当年修徐东公路,是东洲第一次大规模自筹资金搞基建,改善闭塞的交通环境,但这条路牵涉到的利益太大,不仅最初规划的路线几次修改,最后建成的质量也极其堪忧,才过一年就要大修。陈富山震怒之下,想要彻查徐东公路贪腐案,听说陈富山还想调查船机厂的问题,但没有等到他出手,就先被人搞下去了。可惜啊,陈富山要是还在台上,东洲这两年发展不至于停滞下来!”
“哦,你对陈富山案也很了解嘛!”
萧良当年对陈富山案的背景进行调查,但只追溯到徐东公路贪腐案,他还以为徐东公路在修建前规划有过修改,只是正常的调整,没想到会另有隐情,暗感难怪他九七、九八年着手调查徐东公路贪腐案的资料,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前世他也没有查到陈富山案,还跟他爸曾工作过的船机厂存在牵连的可能。
当然了,当年他爸对很多事都讳莫如深,闭口不提,他前世只能从外部寻找相关资料,不如袁文海更了解内情,也很正常。
“你跟前市委书记陈富山有关系?”袁文海好奇的问道。
“我爸六年前是叫陈富山从船机厂调到市委工作的,还曾短暂担任过市委办副主任一职;陈富山案发后,我爸就被撤职了,目前是市委党史研究室一名很普通的工作人员。之前嘛,乡镇跟市里距离很远,我也只是云社很普通的一名工作人员,就算有人知道我家的状况,也不会无聊到拿这事做文章,但往后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