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花格子衬衫青年还伏着身子剧烈的咳嗽,萧良抬脚将他的膝盖往里踢了一下,拉林羲出来,说道:“林羲你出来,坐到我那里去,不要离我这么远;以后谁敢欺负你,把你爸的名字告诉他们听……”
两个小青年最终没敢吭声,林羲拿起书包走了出来。
萧良见售票员这时候才转回头,回头见司机还回头往他这边打量,气不打一处,忍不住出声训斥:“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没胆子站出来制止小流氓,就不敢把公交车往派出所里开吗?两个狗屁都不是的小流氓还能翻天了?”
两个小青年虽然犟着头不下车,却也不再敢跳出来挑事;售票员嘀咕了两句,也没敢多说什么,司机规规矩矩的开车上路。
萧良坐回座位上,默默看着车窗外的夕阳。
他知道九十年代社会治安只能说稍有好转,对司机与售票员的沉默也不应该苛求太多,更多是他前世背负那么大的委屈,见到太多的冷眼旁观,心里多少还有些难消的怨气。
公交车很快就开到宿城镇,萧良担心这两个小青年以后还会纠缠林羲,就陪着一起走下公交车。
看到公交车渐渐远去,林羲提着沉重的书包,才开口问道:“他们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会的,”萧良也不想给小姑娘留下争强斗狠的印象,笑了笑说道,“我对付这种人的办法多着呢,你以为我会在车上跟他们干起来啊?真要动起手来,我第一个领着你往派出所里跑……”
林羲笑了一下,像是灿烂的春天,但随即又想到别的事情,小脸垮下来,嗫嚅问道:
“我爸妈是不是会判很多年?”
萧良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学同及时收手,当然不可能会判很重;检查出他身患绝症,判缓刑甚至直接取保就医候审都有可能,但这样的真相能叫小姑娘感到一点点的安慰吗?
何红会判多重,萧良现在也不清楚,毕竟南亭湖果汁厂的案子还刚刚展开深入调查,谁也不知道何红之前的供述有没有保留,牵涉有多深。
“应该不会很重,”萧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又岔开话题问,“你姥姥怎么没来接你放学,是生病了吗?”
“姥姥早上是有些不舒服,但不严重,”林羲点了下头,又摇头说道,“不过姥姥说过放学不会来接我——姥姥听人说我妈想要判轻点,就得想办法把那笔钱还上,姥姥说要趁现在想办法多赚点钱!”
“哦,没事就好,你回去写作业吧,我要等下一班公交回去。”萧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