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为大夫人理一下耳边碎发:“母亲,王爷说得对。气没用,气只会让我们自己难受,你等着瞧,我一定给您出这口恶气。”
大夫人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如玉。”
“那,”大夫人忽然想到什么,“霍长羡……呸,那个狗崽子,他是皇帝的种?”
颜如玉细想,结合红羽说过的关于前世的霍长羡被封侯的事,多半就是。
皇帝与先皇后的远房侄女有染,还让她有了身孕,这总归是不太光彩,再加上老王爷功高,手握兵权,皇帝对他忌惮,正好劝说永昌县主,让她委身于老王爷,一石二鸟。
恐怕他最初还是存着把永昌县主放在长宁王府,让她监视老王爷的一举一动的心思,但谁知道,老王爷对夫人一心一意,压根没想着让永昌县主进王府。
婚事走了形式,老王爷便动身离开京城,永昌县主定是傻了眼,又向皇帝哭诉,皇帝这才让她来到临城,距离西北最近的一座城,等生下孩子,找机会再说。
哪知道,这一找,就找了二十多年,连王府的门儿都没能进去。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尚未确定。
颜如玉道:“这件事还未确定,只有永昌县主自己才知道,您放心,早晚会水落石出。”
大夫人重重吐一口气:“气死我了!”
恨恨拍一下桌子,沉默片刻,绷紧的身子又慢慢柔软,低声道:“我糊涂,还几次因为此事你们父亲有过心结,他虽未说过什么,但我知道,他的痛苦一定比我更多。”
“本来恩爱的夫妻,平白无故多了根刺,他现在……”
“我终归是欠他一句道歉。”
大夫人眼眶发红,当着儿子儿媳的面,还是忍住没掉泪,抹抹眼睛,勉强挤个笑:“长鹤,如玉,你们是我的长子长媳,以后等咱家安定了,就都交由你们管,我只管享清福!”
“那时,再给你们父亲修一座衣冠冢吧,行不行?”
颜如玉心头泛酸,握住她的手:“好,都听母亲的,再请几位高僧超度一番,父亲会知道的。”
大夫人扁扁嘴巴,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簌簌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