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听他说起小时候的可怜遭遇，连忙安抚，就听皇上接着说道：

“当日朕逃过一劫，太后成了朕的养母，也借此得到了皇阿玛的看重，这娴妃不过和朕看了一场戏，也不知怎的，到处都在传她是朕的青梅竹马，娴妃性子倒不像她姑母，对朕也算真心，可朕忘不了她姑母曾经的谋害。”

他眼神越发凌厉，整个人露出一股尖锐的锋芒，有些凉薄的说道：

“本以为娴妃和她的姑母不一样，没成想朕刚登基，她就显露出了本性，明知姑母被太后毒害，竟然心安理得借她姑母的死，和太后私下和解，嘴里说着是为了朕，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转头看着嬿婉，见她眼中带着心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声音缓和了下来。

“娴妃的性格看似内敛，实则偏执，她姑母就不是个好的，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侄女教导成一个善人，朕就是想看看，在如此打压下，娴妃能做出多少出人意料的事来。”

想到如懿如今的处境，皇上眼里闪过忌惮，本以为如懿扛不住这些嬷嬷的磋磨，可听绿弗回禀，她竟然还真能忍耐下来。

如此忍辱负重，若不是所图甚大，身为一个世家小姐，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若是没有认识嬿婉，他会只当看不见，若是皇后不在了，如懿是最好的继后人选。

她和太后纵然和解，可皇上却知道太后因为如懿姑母之事，看见乌拉那拉的女人成为了皇后，只会给太后添堵。

一个不得人心，没有家世只能倚仗他，看重和他的情谊的皇后，应该会比富察皇后要听话些才是。

嬿婉安静的听着，对这里面的曲折简直要叹为观止，所以说，皇上其实一直都没放下小时候的仇恨。

而且皇上对如懿的性格不仅了解，听这意思似乎还瞧不上？

他对如懿的宽容或许有一部分是出于年少相识的怜惜，更多的是防备和猜疑。

或许皇上还想瞧瞧，如懿会不会变得如她的姑母那般狠毒。

满足了好奇心，嬿婉也不打算继续深究了。

谁还没点秘密呢，尤其是皇上这种好面子的人，把老底都揭开反而不好。

见皇上面色不佳，嬿婉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轻柔又怜惜地说道：

“原来皇上年少时也并非一帆风顺，不过自古欲成大事者，必然要历经重重磨难。如今皇上站在万人之巅，手握天下权，先苦后甜，也没什么不好，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天下至尊的磨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