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私通

姜离不为所动,“哦。”

当年薛泠被拐,薛夫人简娴深居养病,这十多年来,姚氏代掌内苑,再加上生下龙凤胎的功劳,地位早与侧夫人无异,自己未回来之前,薛沁是薛府唯一的小姐,自己回来之后,她不仅变成了三小姐,庶出的身份也更为尴尬。

怎么会不气?但往后还有的气。

盈月楼是座二层小楼,位置虽偏院了些,却临着梅林与府中飞燕湖,凛寒时节,数丛红梅盛放,冷香浮动间,红梅雪湖景致绝好,正合姜离心意。

进院入正堂,便见楼内珠帘绣幕,宝器光华,一应家具摆设也皆是上品,两个面容清秀的婢女等了一夜,此刻迎了上来,二人一个叫吉祥,一个叫如意,因一早听过她辛夷圣手之名,这几日伺候的格外尽心。

吉祥替她解斗篷,“大小姐终于回来了!”

如意又问:“您可用过早膳了?”

姜离还未说话,怀夕先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两位姐姐,快传膳吧,一晚上没吃了,饿死我了……”

如意听得惊讶,吉祥一边奉上热茶一边道:“寿安伯府怎么如此不周到,怎能让大小姐饿着肚子看病?”

姜离失笑,“未顾得上罢了。”

楼内烧着地龙,暖若仲春,姜离净了手,又换了件轻便的月白薄衫,早膳便送了过来,怀夕跟了姜离三年,也知晓她为何再回长安,主仆二人同桌用了饭,这才上二楼寝房安置。

刚一上楼,怀夕便道:“姑娘该用药了,昨夜辛苦,姑娘怕也不好受,用了药赶快歇下。”

姜离从箱笼内找出两粒赤色丹丸服下,又道:“你也歇一歇,让吉祥注意着伯府的动静,一旦来人,立刻叫醒我。”

怀夕应是,看着她躺好,又放下床帏才往楼下去。

姜离这一歇便歇到了申时前后,怀夕比她醒得早,上来伺候道,“姑娘放心,伯府不曾派人来,看样子付姑娘的病情是稳住了。”

姜离起身更衣,眉间仍有忧色,沉吟片刻道:“寿安伯说徐家老夫人病了一两月,你让吉祥打探打探,看看徐家老夫人何处不适。”

怀夕应是而去,到了晚上,吉祥来禀,“大小姐,徐将军家的老夫人患的是头风之症,一直在请太医调理,可因是顽疾,未见成效。”

姜离正在灯下看医书,闻言点了点头。

吉祥和如意对视一眼,吉祥忍不住道:“您打探此事,可是为了付姑娘?付姑娘和徐家公子定了亲,下月初一就要成婚,到时候咱们老爷定是两边都要去的,徐家和咱们府上也有些走动呢……”

长安世家盘根错节,互有来往,姜离探问徐老夫人的病,却是因晨时与裴晏所言。

付云慈性子庄重,便是看到了何等稀奇洋相,也只记得“非礼勿视”几字,能将她引至玉真观外,那必不是常人,再加上她刚醒来时,听到翠嬷嬷之言才突然惊恐激动,就不得不让姜离往徐家怀疑,但那新娘屠夫难道是徐家人不成?

“留心这几日徐家会否递帖子。”

她吩咐一句,见天色不早,遣了二人去歇着。

等二人离去,怀夕宽慰道:“您别担心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寿安伯府复诊,说不定到时候已查出眉目,付姑娘自己也想通了,她和徐公子有多年情谊,徐公子就算知道付姑娘遭了轻辱,也只会心疼她。”

说至此,怀夕也想到晨间之事,“只是,您早间对裴大人疑起徐家,也不知会不会惹来麻烦,说到底她们要成婚,而咱们是外人。”

姜离默然道:“阿慈遇袭,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弟弟心性纯直,不会想岔,那位裴少卿更是贤德之人,自以公事为重。”

姜离言辞冷静,这“贤德”二字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弄,怀夕眨了眨眼,“原来您认识裴大人啊,那您从前与裴大人可有交情?他对姑娘的谋算可有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