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清楚地知道,杀一个三尸会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我要做大,做到很大很大,我要站在一个很高的位置,高到言出法随,那时,我希望天底下所有善良的人,都不再被人欺负、压榨。”

黑夜里,常小鱼点了一支烟,望着村子西边的山峦,轻声说道:“袁丁,你想家人吗?”

袁丁先是一愣,而后嗤笑一声,自嘲道:“家人,我都不知道我家人长什么样。”

“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我奶奶了,可那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连具体长相都记不清了。”

“这么多年,我满脑子的记忆都是讨饭吃,被人打,被人欺负,要不是当年常爷在路边施舍我,恐怕那天就是我的忌日了。”

“常爷,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咱们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村子里多了很多奇怪的木桩。”

“木桩?”常小鱼狐疑道。

袁丁指着远处的田野说道:“就在村子四面八方,地里,山上,河沟边,都有,起初我以为是庄稼人为了挂上衣服,假扮稻草人,吓走那些鸟类。”

“可这一路走来,我发现上边也没挂什么东西,就是一根根光秃秃的木桩。”

常小鱼皱了下眉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先回村里。”

赶到老张家的时候,家里亲戚还在排着队悼念磕头,常小鱼和袁丁耐着性子等了几个小时。

直到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老张家才算安静了下来。

门口的招魂幡在夜风中微微飘动,院子里放着的一口红漆棺材,静静的摆放着,家里到处飘着燃烧过后的黄纸。

常小鱼到了院门前,轻声问道:“刘婶?”

眼睛红肿的刘婶从客厅里走了出来,虽有些诧异,但因悲痛许久而面无表情道:“小鱼,你来了。”

“刘婶,我方便检查一下张叔的尸体吗?我觉得不太对劲。”

白天说过之后,刘婶也留了个心眼,因为在她看来,老张从工地回来就是洗了个澡的功夫,人就没了,这里边本就蹊跷。

此刻听常小鱼一说,连忙拉着常小鱼的手进了客厅。

关上房门之后,他蹲在尸体旁边,轻声念叨着:“老张啊,小鱼来看你了,过了今晚你该走就走,可不要吓着小鱼,也不要吓着孩子们。”

常小鱼缓缓的掀开白布,就见那张原本塌陷的人脸,此刻看起来更加枯萎,将白布彻底掀开之后,才发现老张整个尸体都陷入了一种溃缩的状态。

看着像是死了,实际上如同病入膏肓的人。

“刘婶,张叔死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刘婶一愣,缓缓摇头,“不是。”

“你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尸体上的骨关节是相连着的,还是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