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光秃秃的,没有戴兔毛手套。
这几天他没编筐,手上虽然有有旧的冻疮,但好在没有添新伤。
许毅按着他的头往下压了:“小子,新手套咋不戴?”
许旺仰头笑得傻兮兮,“刚才戴了,那毛毛太软和,动不动就光往竹子里扎,不听话呐。”
许毅顶了顶上牙膛,忍俊不禁:“不是叫你把毛毛剪剪再戴。”
那长兔毛不碍事才怪了哦。
面容黝黑的小伙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剪不剪,剪了还咋馋张文远。”
再说了..
许旺在心里暗想,剪完了他以后上私塾还咋戴嘛。
手套上他可有主张了,“二哥,你放心吧,等我出门儿保准戴上,现在不冻手。”
他咧着一口白牙,举手,反转给许毅看,倒看的他眼酸。
手指胖得和发面馒头一样,皱皱着。
冻疮好得差不多了,但手上还是黑一块儿,红一块儿。
红的是旧伤要长肉,而那黑的都是已经长好了的冻疮。
新的不麻烦,那皱皱的皮肤和色素沉淀的黑皮,若是不精心养是会跟着许旺一辈子的。
就算他有心想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不忍再看,摸出怀里的手油递给许旺,“去洗手抹上点儿。”
刚走一步又转过身嘱咐:“不用给娘,爹娘我都买了。”
这时,许娘在屋里喊:
“旺小子进来一下,给娘去跑个腿儿。”
许旺放下竹筐,许毅阻止他,“你洗洗手,抹点手油,把手套戴上,别编了,我去吧。”
他挑开帘子,许娘正准备穿针引线。
虽然年过 50,但她眼神很好,动作也麻利。
线头往舌头上一舔,手指一捻,捻出一个细细的丝儿,往针鼻上一对,一扯。一根线就已经穿好了。
右手熟练地打一个圈儿,结出一个小小的疙瘩,拿起袄子就准备缝。
以为是许旺进来,她也没回头儿,转身从被跺掏下面摸出钱袋子,“娘给你拿钱,你去张家村大夫那开上一盒儿去疹子的药膏儿。”
“就说是后背起的小红疙瘩,叫他拿点儿止痒的,管用的。”
许毅放下帘子,“娘,咱家谁又起疹子了?”
谁又?
许娘难得斜眼看他,“你这个混小子还好意思问?”
许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