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悄起,浮云卷。
山川河流之间,狼烟四起,火光冲天,一阵阵浓烟从地面升腾,一直飞绕到天上云层。
密密麻麻的人群碰撞在一起,有人倒下,又有人冲上去,前仆后继,堆叠在一起,红色的溪流慢慢流淌,小小的旗帜倒了又立,立了又倒。
小小的竹筏上载着小人,从一条河流横穿而过,飘飘荡荡,搭桥游船,数不清的小人们从这一边移到河的对岸。
他们迅速而勇猛,一路穿过树林,踏过田野,入了村庄,镇压过后,又继续出发,直至一座守卫森严的关隘,兆境关。
耳边是嘶吼咆哮,眼前是刀光剑影。
竹木搭建的简易了望台上,白甲的少年正站在上边搭弓射箭,百发百中,手不沾血,已射杀百人。
敌军组了一队弓箭手,排于城墙上,想拉弓反杀她,然则动作比她快的没她准,想要瞄准的动作没她快。
可要是对她置之不理,她只顾在后头放冷箭,一杀一个准,可若要对付她,便要因她投入更多人力。
一组又一组弓箭手折损后,墙上的守将被她耍得又气又急。
楼下破城车已经就位,砰砰砰地撞击城门,声势浩大,杀气腾腾,撞得城楼震颤。
没过多久,兆境关内的漠族士兵军心大乱。
腾凌城。
尤鼎才疗了伤,让副官扶着爬到城墙上,才露了头,一只箭羽又以迅雷之势朝他射去。他弯腰躲下,箭矢正中他头顶的盔甲,连带发髻射了个对穿。
城楼外的战车上,站着一个面色阴冷的将军,他说:“尤鼎小儿,就算不用毒,我也能杀了你。”
他眉目深邃,容貌绝艳,承自他的父亲。
尤鼎感觉胸口的伤剧烈阵痛,踉跄摔倒。就算他是常胜将军,但那一场为世人所耻的战役,也成了他人生的污点。待他死后,后人不会称赞他的功绩,更不会歌颂他的风骨,就连地下的鬼魂,也会嘲笑他的无能。
他抓住旁边副官的手,仓皇问道:“王都怎么说?王上有没有派兵来支援?!”
副官被他捏得手骨生疼,却不敢吭声,黝黑的脸皱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回道:“没有,还没有。”
他愣了许久,忽然呢喃道:“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