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神选之人

无光密教 快乐方猫 4979 字 20天前

信徒结结巴巴地回答:“他开车闯了进来,门卫没有拦住。”

鎏金司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他缓缓漂浮到二人身前,继续发问。

“我,需要知道,他到此地的事情,总共有几人知道?”

两名信徒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摇头,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门徒赶忙点头。

“大祭司,你有所不知,此人来时并不是独自一人。”

“有个司机。”信徒提醒。

“对!有个司机!”

“是的,那个司机是个捣乱分子!”

小主,

“没错,要不是他……”

鎏金司抬起两只手,亮出了手心中的红色倒十字,打断道:

“你们,一个一个,说。”

见大祭司表示不耐烦,信徒咽了口唾沫,门徒则继续说道:

“总之,包括您在内,知道这名调查员在此的人至少有六人。”

“六人?你怎么算的?”信徒急了,“咱们俩是两个,司机是一个,调查员算一个,你是说大祭司算两个吗?”

面对质疑,门徒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莫急,你忘了,那名司机还打了一通电话,不论他打给了谁,电话对面的人一定知道这件事。”

听闻此言,鎏金司震怒了,他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长矛,矛尖指向了门徒。

“你是说,司机泄露了此地的地址?”

虽然语气平稳如常,鎏金司的炁却紊乱了,信徒们害怕至极,同时跪在地上,央求道:

“大祭司饶命!”

“大祭司赎罪!我们也是担心调查员起疑呀!如果拦着司机不让他通电话,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们担心这是钓鱼执法呀!”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鎏金司收了长矛,不满地点头道:

“告诉,我,现在这个调查员情况如何?”

门徒主动揽责道:“大祭司,我有罪,我用灵药治疗了他,他现在脱离危险了。”

真正治疗猎人王的信徒惊愕地看着同伴,但他太过害怕,不敢开口,鎏金司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也没有降下惩戒。

沉默片刻后,鎏金司点了点头。

“你们有罪,但罪不在此。此事,我,不再追究,从现在起,全力救治此人,我,要他活,不要他死。”

两名信徒同时抬头看着大祭司,眼神里满是诧异。

对此,鎏金司解释道:

“你们能骗过他,就能骗过防剿局。吩咐下去,全体成员,继续演下去,躲过这一劫后,有赏。”

说罢,鎏金司躺回停尸柜中,柜门缓缓关闭,苦杏仁味的炁消失了。

两名信徒松了口气,门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同伴,困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大祭司要叫他活!”

“还是大祭司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你拉倒吧,依我看,他是不敢和防剿局……”

门徒说到一半没了声音,他不敢当着地狱之门的面出言不逊,及时住口,后怕地摇了摇头,朝床铺上昏迷的猎人王指了指。

“总之,现在万不能让他死了,我们赶紧抬他回去,如果防剿局派人来探望他,我们要演得比真医生还真!”

同伴点了点头,二人协力抬起猎人王,把他抬到了住院区。

西京第一人民医院并非遭密教渗透的医院,事实上,这家医院根本就不存在。

这家医院完全由黄金教虚构而成,医院内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密教信徒假扮而成,对来此就诊的病患,根据患病情况不同,他们采取的对策也不同。

对于病重的患者,黄金教的“赐福”吸引力极大,凭借“消除病痛”的诱惑,黄金教吸引了大量患者加入;对于患小病前来就医的患者,他们出售一些货真价实的中成药将其打发走,确保他们不会起疑。

但对于身负重伤、需要抢救的伤员,黄金教却剥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乘救护车来到医院的重伤人员会被搁置在手术台上等死,死亡后,尸体会被丢进停尸间等待利用。

正因如此,在长达十年的苦心经营后,黄金教在无形之中操纵着虚构的医院,吸纳了无数信徒,获得了大量资源。

黄金教对重伤人员的残酷处置招徕了大量医闹事件,但黄金教乃是西京最大的密教,他们对医闹人员恩威并施、施法蛊惑,所有反抗的水花都被按压下去了,这家虚构的医院因此得以长存。

西京的地位无法和武都相提并论,一直以来,防剿局在此地的势力可以用“可怜”二字形容,虽然他们有能力掀翻任何密谋肇事的密教,但始终腾不出手调查西京的“假医院”恐怖事件。

谁曾想,猎人王的到来,打破了黄金教十数年的完美布局。

将猎人王安置进住院区后,黄金教的信徒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但做好了迎接防剿局的伪装,还做好了迎战防剿局的准备,两手准备一把抓,黄金教不愧是申国西北第一大密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医院内的信徒们焦躁不安,没人知道防剿局的哨子什么时候才到,就在他们紧张地提防一切动静时,猎人王醒了过来。

躺在病榻上的猎人王睁开了双眼,他穿着黄金教信徒们从剧组买来的病号服,左手臂上插着吊水用的针头,右手臂上插着测心率用的管子,导尿管套在尿不湿里,体温计插在降温冰袋上,黄金教信徒对医学一无所知,凡是能用在病人身上、证明他们专业性的东西,他们都一股脑地用在了猎人王身上,只为扮演好“医院”的戏份。

眼看猎人王醒了,一对坐在病榻前的信徒当即站了起来,身体僵硬地立正了。

小主,

男信徒高喊道:“我是医生!”

女信徒则喊道:“我是护士!”

二人拙略的演技漏洞百出,但猎人王刚从深度昏迷中苏醒,他头昏脑胀,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水,给我些水……”猎人王虚弱地说。

扮演“护士”的女信徒赶紧从一旁端来一只保温壶,倒了一杯开水,递给了猎人王。

扮演“医生”的男信徒好歹有些常识,他一巴掌拍掉了护士端着的纸杯,滚烫的开水洒了一地,医生教训道:“你傻吗?给发烧的病人喝开水?”

“那该喝什么?”护士小声问。

“废话,既然要降温,那当然是喝冰水啊!”

“还是你聪明,可是我们这里没有冰……”

话未出口,医生赶紧捂住了护士的嘴。

“有冰!怎么会没有冰!正经医院都有冰!去,把那个冰袋里的冰取出来。”医生指了指放在猎人王额头上的冰袋。

“净会使唤人,你自己拿啊倒是……”

护士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小心翼翼取下了猎人王头顶的冰袋,抽出插在冰袋中的体温计,将冰块倒进了纸杯,然后往里面倒入开水。

开水和冰块融在一起,居然变成了一杯飘着冰块的温水,护士端着温水递给了猎人王,猎人王接过,一饮而尽。

缓过神后,猎人王放下纸杯,看着面前不安分的医生和护士,疑惑地问道:“这里是哪儿?”

由于之前的昏迷,猎人王已经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了,他打量着病房内的陈设,回忆着自己的经历,但只能想起自己纵火燃烧简明镇后逃到西京,那之后的事情却想不起来了,就连救护他的好心司机也被彻底遗忘。

医生和护士对视一眼,没有理会猎人王的问题,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病房内的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一名“医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防……防止你们不知道,我特意来告诉你们,病人的家属来了!”

说完,报信的医生一溜烟地离开了,过了不多久,三名穿着灰色风衣的人闯了进来,为首者是一名留着波波头、戴着墨镜的女子。

“我们是病人家属!”墨镜女子跨立在病床前,高声喊道。

伪装成“医生”的密教信徒紧张极了,他举起右手食指,低声下气地问道,“呃……女士,您是病人的哪一系家属?”

“我是他老婆,我姓宋!”墨镜女子中气十足地回答。

“那他们两个呢?”医生歪过头,指了指女子身后的两名风衣大汉。

“两个小叔子。”墨镜女子自信地回答。

明知眼前站着的三人就是防剿局调查员,两名密教信徒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医生小声说道:“伪装得太好了!要不是大祭司提前通知,这谁看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防剿局就是专业。”护士小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