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出门做客的时候，穿的比谁都好看，而在家里，一支新金钗都可能惹来婆婆的一顿毒打。

顾琴书想起这些，也是边流泪边织布:“我们那个祖母，是天下最可恶的人，她只疼爱大孙子和小孙子。

她大孙子挑瞎了我姐姐的一只眼睛，然后因为害怕跑丢了。

祖母就恨我姐姐，好几次都差点把我姐姐打死。

她从来不叫我姐姐的大名或者小名，而是叫她单边照。

她的小孙子要去读书，经常会从家里拿咸鸭蛋去书院。

有一次回来家里没有咸鸭蛋，他让书童带了一篮子鸡蛋回书院，可他走到半路突然不愿意了，将一篮子五十个鸡蛋都倒到了山坡上，全部摔烂，一个不剩。

我和姐姐想吃鸡蛋，一年也吃不了三五次。

后来，她小孙子，也就是我们的那个堂弟，十二岁的时候，最后一次从书院回来，身上起了内火，活活的把自己给烧死了。

他边跑边想要把身上的火扑灭，跑过了一条街，快到家的时候倒在地上，成了一堆灰。

我们那个祖母哭的死去活来，从此更恨我们，恨不得吃肉喝血，将孙女们全都打死。

她有五个儿子所以有十三个孙女，每个孙女她都厌恶，仿佛是她宿世的仇人。

我们大堂姐嫁妆里有一百双绣花鞋，一百件嫁衣。

她嫁人一年不到丈夫吸食五石散，搞得家破人亡，我们大堂姐，烧完那一百双绣花鞋和一百件嫁衣后，把自己吊死了。

所以老太太更恨她的孙女们，真的是见一个骂一个，没有谁能被她宠爱。”

凡宝坐在阿娘的织机边绣着双面绣，她是想绣个门帘儿，绣上美人扑蝶的场景。

图片画出来以后，顾琴书就说不好看:“家里不能放这些东西，凡是人形的有眼睛的，都不要做出来绣出来，免得这种东西活起来以后，让人无路可逃，插翅难飞。

我有一个小姨妈，是你外婆的小妹妹，两三岁的孩子不懂事，家里人哄她给做的一个布娃娃，她看到自家祖母拜佛，就将布娃娃放在梳妆台上，每天吃饭前都要去叩拜一下，就像自家祖母拜佛一样。

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小孩就把吃饭拜布娃娃的事给忘了，我那个小姨，一口饭没吃上，肚子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