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因说:“单吃蠢酒无趣,还是行些酒令的好。”
众人意见不统一,有的说行这个酒令好、有的说行那个酒令好的。
黛玉便道:“不如把这些酒令都写下来,咱们抓阄吧。抓到哪个就是哪个!”于是吩咐小丫鬟拿笔墨纸砚来。
湘云笑道:“要是香菱见了这个定是要要抢过这个活儿来,她那会子天天作诗写字都疯魔了……”
一语未了,身旁黛玉忙悄悄拉一下她的衣襟。湘云忙捂住自己的嘴,抬头见宝钗姐妹面有尴尬之色。自悔失言,忙将纸笔拿过来,让人别念着酒令名称,自己一一写下来。
于是,众人一边赏花,一边饮酒。觥筹交错、环佩叮咚,满厅内欢声笑语不断。
宝玉如今满心记挂着制作他那润肤养颜的丸药,吃了两杯酒就推说醉了,悄悄溜回来仍旧捣腾他那药丸子。
袭人见他如此魔怔,不禁道:“大家都在兴头上,你一个人跑了回来,岂不扫兴?”
宝玉手里忙活着,头也不抬:“我走时,眼见大家正热闹着呢!还有两个寿星在,有什么扫兴的。难道少我一个日子就不过了?谁离了谁就活不成了?”
袭人无言以对。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近来宝玉对她是越来越生疏了。
这时,晴雯跑来笑道:“刚才史大姑娘喝醉了酒,一个人在芍药栏的石板凳上睡着了。可惜你们没见着,那芍药花瓣,落了她一头一身,倒是俏皮的紧呢!”
宝玉抬起头,半眯着眼,似在脑海中构想湘云睡在花丛中的画面。不禁笑道:“还是这样憨……”
晴雯道:“二爷还是过去吃饭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宝玉只得放下手头的活计,跟晴雯又回到席上。
路过丫头们的屋子,隐隐看到里面有个人在床上躺着。
“大白天的谁还在屋里睡觉呢?”宝玉不禁问道。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芳官——”晴雯便向窗内唤她出来,“她说她吃不惯面条子,又不得去到席上吃酒,就一个人在屋里打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