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抒玉走到亭子边缘,抬头看天,慢慢地,一滴冰凉的水落在了李抒玉的眉间。
她抬手触摸,手指上只有一点水渍。
接着,天上开始飘起了白色的星点,李抒玉退了几步,退回了亭子中央。
“下雪了……”李抒玉轻声低喃。
南容宣似乎有些冷,懒散地靠在红柱子旁,伸出一只手感受火笼子里的热度,精致的眉眼隐在闪烁的火光中,微垂地睫羽挡住了主人眼底的情绪。
里头的火噼里啪啦作响,外头淅淅索索雪点子越下越大。
李抒玉脸颊突然有些痒,抬手一挠愣住了。
这次指尖的水渍好像不是雪……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第一次看见雪,都激动得哭了?”
李抒玉怒气冲冲地转头,刚想回怼,瞬间偃旗息鼓。
少年眉宇间有种化不开的忧愁,嘴角仍勾着一抹弧度。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可一世的南容宣的脸上会出现如此脆弱的神情。
他今天一袭黑色锦衣,背着一把剑。
像一只迷路在闹市的孤傲小狼。
比那日在宫里穿得还要少得多,消瘦而又单薄。
李抒玉走近几步,握了一下南容宣的在火炉旁取暖的手,冰冷刺骨。
李抒玉瞬间惊恐道:“世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还穿这么少?”
南容宣挣开李抒玉温热的手,不甚在意地道:“这不是在取暖吗?”
“那怎么一点都热不了?”李抒玉感觉这四个角的大火炉让她都开始身上发热了,南容宣定是穿得太少了。
“我去喊白溪哥哥给你拿件披风,我瞧着刚刚马车上有呢!”
南容宣伸手一把拉住李抒玉的披风兜帽将她带了回来,蹙眉道:“白溪哥哥?”
李抒玉将帽子扯回,认真地回道:“白溪哥哥看起来有十六、七岁,我直呼其名是不是不太礼貌?好歹他是世子身边的一等侍卫。”
“那我,你怎么不喊世子哥哥?”
李抒玉认真打量了他一眼,找不出一个理由,便随口搪塞了一句:“因为你老是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