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都已是从前
那不曾破灭的梦幻
依然蕴藏在心间
是谁在默默地呼唤
激起了心中的波澜
也许还从未感觉
我们已经走过昨天
啊,一年又一年
啊,我们走向明天
约翰唱着老歌,正干得欢,被米娅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打断。她好像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上身的衣服都变了形,一个肩头从袖管里露出来。
你怎么不开抽风机呀?整栋房子都是鱼腥味儿,葛莱西雅回来怎么办?
哦,约翰笑嘻嘻地说,我是老土,忘了。
你啊,哎,叫我怎么说你?
米娅以救火般的速度开了抽风机,转身扑向厨房的窗口,然后像条鱼似地在走廊和房间之间窜来窜去。她把楼下的窗户全部打开,又到楼上去做同样的事情,约翰只听见她沉重的脚步声,蹬得天花板怒气冲天。不一会儿,小楼里寒流滚滚,锅盖一揭,热汽如白雾一般,刚冒出来即被风扑灭。约翰不得不穿上夹克衫。
我们三人准备在楼下的厨房里吃晚餐。约翰到楼上去把珊珊的儿童餐椅扛下来,走完楼梯,仿佛进入冰库一样。客厅,厨房和起居室之间无墙无门,任凭冷风通过窗口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肆意妄为。约翰顺便把窗户都关上了。
小主,
一顿美味的中国晚餐,吃得大家眉开眼笑。珊珊到底是中国人的后代,特别爱吃豆腐。豆腐是用酱麻油拌的,佩芬用小匙喂她,她一口一吞,速度奇快,好像在吃冰淇淋。约翰想到实验室里的三个美国人都不愿意和豆腐交朋友,忍不住笑了。米娅爱吃鱼头,约翰吃鱼尾巴,鱼腹给了珊珊,约翰也很久没有吃黄鱼了,你推我让,希望对方多吃一点,最后他们把两条黄鱼吃得干干净净。
好一个温馨的夜晚,约翰累得心甘情愿。约翰幻想着将来哪一天,买了我们自己的房子,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天天过上这样的生活。我把炉灶收拾干净,擦干净地板,然后再清洗水池子里的脏碗盆。那首老歌又在心里唱起来:
想起来是那样遥远
仿佛都已是从前
那不曾破灭的梦幻
依然蕴藏在心间
娅在楼上发脾气,约翰根本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