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这才过去开门,门口果然站着车夫,还站着一个她既熟悉又感激的长得挺帅气的青年——杨关。她感到意外,正打量着,心想:怎么不见狗大来?
场子里停着的还是那架马车,站着并且不时甩尾巴的还是那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这时,车夫爬到马车车斗里把上面的东西放下来:厚沓沓的被卷两套、白花花的大米两箩筐。
杨关冲着杨桂英讲,狗大挺关心你,解决你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车夫站在冬日淡淡的阳光里笑眯眯地补充说,这大米,可以让你和你爸吃饱,这被卷可以让你和你爸睡暖。
又是狗大送来的?杨家务不知什么时候伏着身子艰难地爬到了门口,抬起脑袋问。
大伯,是狗大派我们送来的。杨关一边回答,一边和车夫一起把那被卷和大米往杨家务屋里搬。
杨桂英站在那里愣了一下,单单领着搬被卷的杨关往自己所住的厢房去,她跑到前边去开门,想和杨关说点什么,却想不出说什么话才好,只是眉梢绽放着喜气。
杨关半天不与她说话,一说话,还是那句现话,狗大挺关心你。杨桂英想说我不要他关心,只巴望你关心我,却说不出口,也没有机会单独与杨关说话了。杨关把那床被卷往厢房里杨桂英的铺上一放,转身就出门走了。
他到了堂屋,听到杨家务自方自语地说,我该怎么感谢狗大?欠他这么大的人情,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他对我们杨家的好处喔。
大伯,别这么说。杨关说着,蹲下身子,伸过脖子把嘴凑近伏着身子的杨家务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杨家务也悄声回答了,杨关点一点头便起身,朝站在一边的车夫把手一招,一起出门,坐上马车,看着车夫把鞭子一甩,口里说声驾——载着他们的马车便辗着残雪留下两行清晰且在延伸的辙印返程而去。
杨桂英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远去,直到成为一个黑点儿慢慢消失。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目送的不是马车,而是马车上坐着的杨关。可惜,她有些暗恋杨关,杨关却对她有些冷,很少跟她说话。
此刻,杨家务把她从门口叫进屋里,说刚才杨关跟我说了,狗大对你有意思,你如果能够嫁给他,一切问题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