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朝绷着脸不说话。
“她早在最后一次见我们时,身体便到了极限。”
闻不语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他耳中:
“就算没有谢师弟,她也撑不下去了。”
沈明朝瞳仁颤了颤。
闻不语缓缓道: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在青州生了一场重病,青州城城主为她寻遍天下名医,却终究……回天乏术。”
沈明朝几乎握不住酒杯,怔怔地看着闻不语,冰凉酒液淌了满手。
耳边,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再次回响。
“我只是生了场病,看上去些许憔悴罢了。”
“你还是学一下净尘术吧。”
“如果,我不在了呢?”
“都说病已经好了好了,你烦不烦。”
……
皓月清辉,露花轻摇。
彷如故人万里,归来对影。
青年放下酒杯,慢慢捂住脸,蓦地哽咽一声。
原来那时,她口中的字字句句,都是诀别。
可他浑然不知,还在一心为与她重逢傻傻地感到高兴。
当初,看着这样的他,她又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那些话的呢?
大概,很难过吧。
青年指缝中溢出浅浅水痕,似叹又似笑。
“……浑然不知啊。”
闻不语也安静下去,只默默饮酒,不再开口。
一川夜月光流荇。
年轻女子蹲在溪边发呆,舀水的葫芦瓢晃晃悠悠的随水溜走。
桑念见了,赶忙甩出一根树藤捞回来。
初瑶如梦初醒,猛然转身。
见来人是桑念,她绷紧的肩头松弛了些。
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桑念把葫芦瓢丢进她身旁的木桶中,也不说话,撩起裙子蹲在她身边玩水。
好一会儿,初瑶道:
“你来我们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桑念:“没有目的。”
初瑶不信,看她的眼神充斥着警惕。
桑念无奈,掰着指头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