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好几天了,陕北那边该收到信儿了吧?
徐志全也在盼着郑卫民的信,他现在对郑卫民越来越信服了。
出力气不怕,怕的是力气没有地方出。
每天他都披着衣服在砖场转悠,眼睛却一直盯着大路,他在等一个墨绿色的自行车。
“徐支书,有你的信!啊呀,北京寄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卫民这后生。”
徐志全接过信,笑道:“这不多亏了卫民?人家就敢拿主意!”接过信,撕开看了,他觉得确实有必要弄个摊场给过来等待运砖的司机歇歇脚,喝口水吃点饭什么的。
只是往来的人不多,一窑砖一下子就装完了,想要再弄一窑又得好几天。
徐志全眯着眼睛看着冒烟的砖窑,心里忽然想到是不是能多弄几个砖窑?总好过眼巴巴地等着。
农民们没有节假日,只要能干活,他们就不会想到休息。
等这几窑砖卖出去,先给马万全开点工钱,让人家心里踏实一些,后面就抓紧时间再弄两个窑,把砖场弄得大一些,让来买砖的人多一些。
趁着白天,他趴在砖上就给郑卫民写了回信;徐志全不止是找郑卫民讨主意,更是维持一份香火情。
有的时候,贺英会笑他,堂堂一个大支书还要找卫民那个后生拿主意。
徐志全没有解释,他只是觉得在几十年之后郑卫民肯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这会儿不把关系维持住了,往后想找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找。
写完信,徐志全亲自去了趟乡里,把信放进了邮筒。
又有自行车往徐家村的方向去了,徐志全能猜到,那是去找他要砖的。
改革开放之后,原北县的用砖一下子就变多了,等到赚了钱,再买些化肥农药,明年的收成又能往上蹿一蹿。
跨上自行车,徐志全也赶紧回去了,人家都过去了,他是正主,不能不在。
时间便在通信中过去,郑卫民收到徐志全信的时候,韩亚文正在自习室里同他白话。
“卫民,真出事了。有人被点了,雷子在火车站等着人,把从广州来的那伙人都给带到炮局了。这事儿大发了!你猜猜有多少人?”
“多少?”
“五十多。好家伙,场面那叫一个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