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安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这次雪伦夫人没有出声,洛里安敲了三下后,自己用钥匙打开了门锁,走进屋里。
卧室内一片阴暗,太阳无力地在窗台上垂下,那点微弱的光芒都被窗帘遮拦在外。雪伦夫人披散着头发,倚着枕头坐在床上,看起来有些憔悴。
“那七个人,都是该死的,我杀他们,就像你杀那个燕尾服的小丑一样。”
雪伦夫人声音中带着哭腔和歉意,低声说:
“我挑选了半个月,才找到完美的杀戮人选……我不希望你为难。”
“……”
洛里安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但这不重要了。他意识到自己过去太过天真——雪伦夫人是魔女,不管对洛里安多好,她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即使这七个人的确都是该死之人,但雪伦夫人到底杀过多少人,七十?还是七百?
洛里安没兴趣做这种数学题,重点在于她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拿杀人当成解压的娱乐项目了。
“行了,先这样吧,等你伤好了再说。”
“在那之前,你先好好休息,把精神养好。”
洛里安在床边坐下,帮雪伦夫人把散乱的头发绑好,然后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他们拥抱了大约五秒钟,洛里安松开了她的肩膀,起身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到了晚上就没必要遮掩得那么严实了,这样可以让雪伦夫人透透气。
然后他回到门口,把尚且温热的晚餐端进来,看着雪伦夫人吃完,才端着剩余的餐盘下楼。
这两个夜晚对雪伦夫人来说是漫长而煎熬的,她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卧室里,像是重新回到了刚变成魔女的那段痛苦时光。
本来她已经习惯了当个“祸害”,过着不道德的生活,但洛里安的出现让她重新生出了对回归正常生活的渴望。
这种渴望有时候是致命的。
等到夜晚变得极为深沉,耶德宅邸所有人都睡下以后,雪伦夫人取出了一些零散的仪式材料,一一摆在原初魔女的雕像之前。
她褪去身上的衣物,跪坐在地毯上,双手合十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