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光流转,当真有趣。
她从未忘,白凤当年是想杀她的,白凤一直想用她性命去偿弄玉之死。其间再多纠葛离合,也抵不过那份念念不忘,那是白凤最初的执念。
就像她一样。
只是她现在岂能将性命给了白凤,任由他剜了她的眼睛?她也曾答应了人,要留着性命,留着眼睛,去看那个人应允她的那一天。
相同的执念,想必白凤是可以理解她的。
窗边的女子转身,长长的衣摆曳在地上,天色渐暗,挽仙坊喧嚣渐起。
四下里,似乎只有这一处,萧瑟寥寥。
······
白凤依然留在挽仙坊附近,这倒让赤练很讶异。
这几天,她如往常一般在房中梳妆打扮,在挽仙坊周围街道散步,时常可看到白凤踪迹。白凤似乎并不打算隐藏行踪,有时被她看到也并不避讳。
赤练如临大敌。
她有时甚至顾不上明砚,而分神去琢磨白凤的用意。以白凤的性子,那日被她那般激怒,就算不回鬼谷,最起码也不会留在邯郸了。
如今却一反常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在邯郸走走转转很是惬意。赤练不知白凤每天都在干什么,也不知他每晚落脚何处,却分明总是可以看见他的。
这下可好,她琢磨一个明砚尚且劳心费力,现在又多了一个白凤。
她那日对白凤施火魅术,也有几分刻意激怒白凤的意思,毕竟那人骄气得很,好好说话他根本听不进去,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他离开邯郸。若他能回鬼谷与卫庄一起那自然最好,就算不回鬼谷,但凡离开邯郸也是好的。
如果真像白凤所说,秦国罗网已将流沙视为目标,甚至已经渗入了邯郸,那么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身处邯郸的每一刻都有风险。何况那日袭击她的也不知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们有意冲着自己来,这一场乱局,她似乎已成了多方绞杀的目标了。
如此,她便不想把白凤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