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对他态度越亲切,他反而越害怕。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陈秀秀好歹是个胡子头儿,对自己这么亲切,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孟三丫怀孕这事儿,真涉及到了啥阴私之事啊。
他可早就听闻,说陈家有个儿媳妇跟来开荒的一个胡子有染。
那胡子让陈厚魁发现当天,就被陈秀秀把那人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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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跟胡子偷情的陈家儿媳妇,就是孟三丫?
他偷眼瞄了瞄已经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坐在炕沿上的孟三丫。
心里不由得感叹:
“啧啧啧,就说这胡子得是多不挑食的人呢!
竟然就为了跟这么个埋了吧汰,砢拉八碜的孟三丫偷情,把自己的命都给丧了。
这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要么说王八找绿豆,八成是看对眼了。
不然,一般男人光是冲孟三丫这埋汰劲儿,都下不去嘴。”
过去那乡下的屯子里可没啥秘密可言。
尽管陈秀秀当时处理的已经够隐秘的了。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家伙也还是多少猜到点。
只是不能确定那个偷情的陈家儿媳妇,到底是高凤莲还是孟三丫。
众人背着陈家人,议论纷纷,郎大夫多少也听到点。
此时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参与到一桩偷情案里,继而因为诊断出孟三丫怀了私孩子,从而被陈家灭口,身上鸡皮疙瘩就惊起来了。
他脑补了一路,到现在终于把他自己个吓得手脚冰凉,天灵盖发麻。
如果不是陈家这么多人死死地盯着他,他甚至都想夺门而逃。
可真实的情况是,郎大夫根本不敢有半点多余地动作,就怕刺激到陈家人,再给他来一枪。
于是只能乍着胆子,战战兢兢地提着药箱子挪到孟三丫跟前。
脸上似哭似笑,颤声说道:
“把——把手伸出来,我那啥,我给你号号脉——瞅瞅你有没有那个,那个啥——”
陈秀秀看郎大夫从进屋开始,神情就不对劲儿。
现在竟然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看了眼陈俭。
陈俭倒是脸上没啥多余地表情。
仍旧是一脸阴沉地盯着孟三丫,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