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要呆足一个月,好好补习补习知识吗?这才二十一二天吧?咋了,不想进步了?”
“也不能这么说,”刘培文摆摆手,“之前我是太想进步了,总想抓住一切机会提高自己,后来我发现,人不能一直这样绷着,真要是天天搞创作,一天不写完几千字不睡觉,那能不卡文才怪。”
跟燕京文艺的编辑们道了别,刘培文把从张德宁处领出来的稿费单和补贴都换了钱,又转头去办了电汇。
在这个年代,携带大量现金出门,无论如何都是不明智的。刘培德上学那次,要不是没有确切地址,肯定也是要走汇款的,总归是稳妥得多。
做完这一切,刘培文盘算一番,托编辑部帮忙买的车票是两天之后的上午,这两天他打算再去拜访一趟张白驹,无论如何,还是要表达感谢。
这天,刘培文早早地到了后海南沿26号,张白驹今日竟是不在家,潘愫只说他去参加博物馆的研讨会去了。刘培文闻言,有些遗憾,又把此前张川彩跟自己所说的事情跟潘愫讲了一番,很是表达了一番感谢,告知他们,自己明天上午就要离开燕京,这才抽身离去。
到了离开的这天,刘培文又特意去洗了一遍澡,还去理发店理了头发,凑着理发店的镜子看着自己,一个月没有暴晒的脸庞终于有了几分白皙。
“出来一趟,总算没给老家丢人。”
给自己的燕京之旅做了如此总结,刘培文扛起包袱,作别招待所,他把腰杆挺得笔直。
永定门火车站,依旧是不停歇的喧闹吵嚷。
刘培文进了候车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细细地听着广播。他要坐的车次开班就晚点,要等到下午了。
百无聊赖之中,他干脆倚着包袱,睁着眼放空,心里则是想着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那篇小说,要怎么起笔。
终于,广播里叫到了自己的那趟车。他站起身,跟着人群向前蠕动着,耳朵里,广播声、吵嚷声不绝于耳。
忽然,他觉得仿佛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培文!刘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