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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杨志出言不逊,花荣立马针锋相对:
“花荣再不济,也未先丢花石纲,再丢生辰纲。”
“那花石纲便不说了,命蹇,遭遇风雨,也算有情可原。”
“可那生辰纲,某人真是好大的本事,只带着十五人,自以为可商量事体,要行便行,要住便住,必能将生辰纲送到东京汴梁城,岂不知江湖上有多少人打这生辰纲的主意?”
“就算那甚么鸟天王晁盖没有得手,他以为就能顺利将花石纲送到东京汴梁城吗?”
“只怕他刚出北京大名府时,路线便叫有心人打探清楚了。”
“偏他还洋洋得意,自以为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生辰纲运到蔡京手上。”
“若我是他,便点起五百马军、五百步军,全副武装,沿途再叫各州府随境护送,光明正大押运,看谁敢拦截?!”
“更为可笑的是,某人一味乱打众人,不知体谅下属,自然拗起来,上下不能一心,岂能成事?!”
“蠢人,蠢人!!!”
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花荣这是毫不留情地将杨志的伤疤给揭开了,还撒了一大把盐,使劲揉搓。
杨志怒极,皮笑肉不笑道:“好好好,花知寨既然恁地瞧洒家不起,可敢出去与洒家放对?”
花荣“腾”地站起来:“怕你不成!”
眼见着杨志和花荣要出去单挑,江鸿飞开口道:“坐下。”
花荣听言,冲杨志重“哼”了一声,坐回原位。
杨志见了,迟疑了一下,也迤迤然地坐回原位。
江鸿飞看了看杨志,又看了看花荣,知道这种情况下这会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便道:“休会。派人去将曹正贤弟请来。”
说完,江鸿飞就起身走了。
见江鸿飞走了,其他人也陆续出去了,只剩下杨志以及特意未走的孙静。
孙静看向杨志道:“制使可知你刚刚犯了两个大忌?”
杨志一皱眉!
见杨志是这个表情,孙静直接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杨志知道,孙静这个人极有计谋,且深得江鸿飞信任,连“鸠居鹊巢”这个策略都是孙静献的,他若是得罪了孙静,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杨志顾不得生闷气,连忙拜道:“求先生赐教。”
见杨志礼数周到了,孙静才又坐了回去,淡淡地说:“你犯得第一个大忌便是,太过以自我为中心,不考虑山寨的得失。”
杨志狡辩道:“先生看错了杨志,杨志岂能恁地?”
孙静皮笑肉不笑道:“伱以为,我几个看不出来,你想促成强攻,彰显你统兵本事的意图?”
“这……”
杨志真没想到他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江鸿飞他们这些人给看穿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洒家想为山寨多尽些力,亦不可?”
“当然可以。”
“但你想用弟兄们的血为你自己的前程铺路,就不可以了。”
“赵宋家大业大,不缺补给,宋将为了往上爬,可不惧伤亡。”
“我水泊梁山却不行。”
“这些兄弟皆是寨主辛苦攒下的,准备用他们打天下,岂能叫你白白浪费在这几个小小的山头?”
“在这方面,花知寨就比你注意多了。”
“仅这一样,寨主便可以站在花知寨一方打压你。”
“恁地时,谁都不会为自私自利的你讲半句好话。”
“若寨主真那么做了,彼时山寨里哪里还有你杨制使立足之地?”
杨志想硬气地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谁想,孙静仿佛看出来了杨志心中所想一般,他淡淡地说:“我劝制使最好想清楚再说,现今山寨中制使这般的头领不少于十个,可水泊梁山却只有一个,能容得下制使的寨主更是只有一个。”
杨志张了张嘴,到底没敢说出要离开水泊梁山的话。
见杨志的气焰被他打压下去了,孙静才稍稍放了放,给了杨志一点希望:“万幸,寨主是个念旧的,又深知制使为人,才没跟制使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