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冒金星的叠在一起,最下面的人表情呆愣,突然泪流满面的大吼道,“冬姐醒了啊啊啊啊啊!!!”

顿时,冬阳的门口鬼哭狼嚎起来,“阳大人醒过来了,”

“冬姐你出来看我们一眼,不要把我们拒之门外啊!”

“黑雨玫瑰!黑雨玫瑰!黑雨中的红玫瑰!”

有人试图用咒语召唤冬阳,效果很好,顷刻见效,他的冬姐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脸,“给老娘闭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但是不得不说,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可太亲切了,她都要掉小珍珠了!

属下们的声音和反应给了冬阳莫大的真实感,她仿佛一瞬间就找回了身在港口mafia的感觉,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得到那些成就,向她宣誓忠诚的属下,还有她即将获得的东西,即将揽下的责任,仍旧属于她!从未消失过!

下属雨阵愣愣的抬头看着冬阳。

红瞳女人不重不轻的掐着他的脸,是微微俯视的视角。

她此时竟然在笑,比以往爽朗的大笑还要快意的笑容,却又错觉般带着阴暗之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让她连笑容都变得诡谲的负面情绪。那双眼睛里含着千言万语,他正被她注视,全神贯注的注视,仿佛她能看到他是一件多么好却又多么意外的事情。

雨阵不明白,他在冬阳的注视下紧张起来,舌头打结,“冬,冬……冬姐,你哭了?”

冬阳眨了眨眼,那双眼睛里仿佛错觉的湿润就消失了,她挨个提溜起自己的属下,让他们站好。

冬阳有三个亲信,他们是在混战时期被冬阳捡回来的孤儿,也因此,年龄都不算大,进入里世界后改头换面,决定与过去的自己再见,模仿冬阳的名字风格为自己起了代表春夏秋的代号。

他们不属于任何干部,直属上司就是冬阳,在港口mafia内被称为小团体‘四季’,和另一个团体‘旗会’类似,旗会是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的组织,宣誓效忠的对象是首领,这两伙人就好像莫名的磁场不合一样。

据雨阵说,旗会的领头人曾邀请过他,但是他没同意,而当初还没加入旗会的年轻人傻瓜鸟曾经想要加入冬阳的势力,结果冬阳一下子倒了台(bushi)…冬阳一下子中了暗算昏迷不醒大有一睡不起的架势,他的投名状便自然而然的无人理。

“冬姐!冬姐你回来就好呜!”雨阵扑过去抱住她的腿,“你走后,港口mafia下任首领的位置一下子就空缺了,BOSS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们都要夺你的位置啊冬姐!”

冬阳:“……?”

雨阵迅速的向冬阳讲述着现状,“你的身影从众人视野内消失后,不少人说你中了无解的异能力,你不吃不喝,我们就想着给你插食管,但是根本插不进去,你的身体硬得像石头一样,面部肌肉像是凝固的水泥,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但是你果然不一样,冬姐!”

他突然激动起来,为了冬阳的“强大”和“不可思议”,“我们发现过了一个星期,你的生命体征还是很稳定,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请求飞时使用异能力,延缓你的时间,但是飞时的尿性你也知道,异能力一天只能使用三次,每次的时效还不一样,所以他起了多大作用并不清楚。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你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简直是超人!”

冬阳握了握手掌,的确感到比平时饿了些。

她的最高纪录是47天不吃不喝,那时她跟着师傅去幻兽奇多的朵奇岛上修炼,被困在一处洞穴里三个月,师傅都以为她已经嗝屁了。

“你继续说,”冬阳迅速拎着他到隔壁的办公室,亲自给他倒了一杯二十四小时常备的茶水,硬是塞进了受宠若惊满是推拒的雨阵手里,她红色的眼睛幽幽的泛着冷光,“你说,都有谁想和我争那个位置?”

“……”

雨阵的眸子刷的冷了下来,“干部失野卯,在你死后便将你手里的机动组要了过去,那队人不能没有指挥官,所以BOSS立刻就给他了,还有你管理的军火库,如今也有一半归了干部市谷枫久,另两位干部没什么动静,只是旁观,但是难说是不是私下里被他们拉拢了,这两位都在明争暗斗的包揽权力,但是目前看来分得太平没什么一家独大的势头,准干部兰堂先生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往,冬姐,他以前是你的人,在你昏迷不醒后也没有表现出变心,我保证他没有别的女人!”

他说到最后重点莫名偏到了八卦新闻,冬阳额头跳了跳,“行了,兰堂有没有情人不重要,我跟他没什么关系,别一副努力撮合我们的样子。”

“哦。”

“还有呢?”

“港口mafia在这三个月内飞速的侵略其他势力,但是,首领的精气神已经大不如前,下达的指令也……”提及到首领的命令,雨阵以无声演万声,他不能明说首领干得那些糊涂事,也不能非议首领,对他有任何不好的评价,即使是对冬阳也不行,这是组织上下级之间的纪律问题,“总之,我们损失了不少同伴,钱财,以及地盘。”

“地盘?”

“有一个据点被市警抓住了机会,一锅端了。”

冬阳咂舌,“我哥这是下了什么命令?”

“对了!冬姐,你一定饿了,剩下的我们边吃别说。”

雨阵在更为细心的叶落提醒下火急火燎的打电话给了后勤部,这个国家的外送机制可以说是还没发展的阶段,想吃什么只能亲自去跑腿买。

冬阳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状态,再抬起眸时,眼里一片清明,眸光闪烁如星。

“我哥呢?”

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怎么样了?

***

我叫冬阳。

我曾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人。

我在港口mafia的定位就仿佛是开疆拓土征战沙场的将军,我每天都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南征北战,我哥要剿灭对港口mafia虎视眈眈的外国组织?杀!我哥觉得组织内的某个准干部有异心?杀!我哥因为一个红头发的孩子刮了他的车但是没找到是谁所以要屠掉整条街的红发孩子?s……哦这个不能杀。

当初那件事正好发生在港口mafia彻底稳定了地位,我哥风头正胜且神经焦虑到了极点刚开始疑神疑鬼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东西被人损坏,而属下又无能到不能满足他的要求,所以大发雷霆,在办公室里像个无能狂怒的狮子一样捶桌子大喘气,我在他旁边站着,在屋内所有属下敬佩的目光中拍了拍他的肩,并说,“BOSS,别动怒,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小鬼什么都不懂,何必对他发那么大的火。”末了我看我哥一点儿都没有消气的迹象,觉得他可能没找到台阶下,就给他出了个注意,“如果找不到人,那就买下我们门口的地皮,让它成为我们的私人地盘,禁止普通民众进入怎么样?”

房间内的属下对我敬佩更上了一步,他们第一次是因为我的勇气,第二次是因为我的圆滑。

然而我哥却突然语出惊人,“不!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把整条街的红发孩子都杀了!!以此作为警醒,让他们再也不要触碰港口mafia!”

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震惊,有一人鼓起了勇气直言这不合理,差点就被我哥挥出去的镰刀砍头,还是我挡住了那一击,救下了他的小命。在这恐怖凝重的氛围中,跟着首领南征北战的属下们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说,“BOSS……”

“冬阳……”我哥忽然用一种慎人的目光看向我,然后用低沉的,怪异的语气说道,“你也要反驳我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实力巅峰的时候,所以也按捺不住那勃勃野心,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他一边说着,握着镰刀的手还用力的和我较着劲,但是我哥怎么就不明白,论力气,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我。

我见好就收,低眉顺眼的说,“我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我当着众人的面揽下了这个任务。

干部们都对我的决定感到惊异,但他们最近察觉到首领的精神不太对劲,又刚刚终结了在横滨打完这个打那个的日子,如今都跟着首领一样,年过半百,一身伤病,不想在这看似平静实则动荡的时期出头。

一条街的孩子罢了,杀就杀了。

然而当天晚上,我就把那条街所有的红发孩子及他的家庭都转移了,迅速把他们送出了横滨。

以防有其他成员想借此向首领自荐,我事情做得又绝又快,一天时间那条街就搬空了好几家住户,我哥得知后勃然大怒,比之前还要生气,因为他明白我的用意。

没错,我就是在向他彰显我的野心。

我就是要告诉他,如今港口mafia没人敢动我,而你又能如何因为此时惩治我。

我哥气了半天,大概他和我之间的血浓亲情又让他想通了,他最后什么都对我做,也默认了我这个明显在全组织面前打他脸的做法。

但是他转头给自己找了个医生,他开始怕死。

我的年轻给了他压力,他知道我翅膀硬了,该飞了。

我对我的做法没有什么愧疚,因为这几年我跟着他,港口mafia的半壁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

幼时我们被催债,东躲西藏,饱一顿饥一顿,他带着我没让我嗝屁,后来我越来越强,救他无数次,干过的最多的事就是在他出行时挡在他的面前,徒手给他接子弹,他也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更加放肆,不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脑袋会不会被开个窟窿。

我难以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是他突然对我产生了隔阂,外敌不再需要重视之后,他竟然将矛头转向了我,他忌惮我,把我当成敌人,可明明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也能在他年老体弱无法处理组织政务时当他的幕后首领,代他完成首领的工作,表面上,所有人都只知他是首领。

但我做这些的前提是,允诺我的,就该是我的,该我的,就是我的。

后来我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五条兰惠。

我心里其实是隐隐有猜测的,但那结论无人可说,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我专注于五条兰惠的身份中,夺她该有的权利,并用心经营那场——也属于我的人生。

但是,这次不是老天惩罚我,是我没想到我的孩子诞生在了那么恶心恐怖的地方。

它的腐烂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但我知道,我应该把他们都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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