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张巡也点头,坐在稍侧后的陈炤也点头。
陈炤原任淮南幕府,李庭芝被贬之后,居闲在家,并未起复。论官衔不过知县,但他是正经的进士出身,有宋一朝,进士金贵,是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缙绅有事,往往公推进士来领头参议。
“合价四万四千贯有奇。”赵汝鉴看几位本地缙绅的头面人物都点头了,终于露出了笑来。
“那一万三千贯。”张巡向站在门口的初九招手,示意他回家去取一万三千贯来。
“一万。”姚訔是一万,张巡出钱了,他们跟着出呗。
张巡一個人顶了30%左右的摊派,剩下的就得其他人一起扛了。论家资,姚家差一点,出一万足够了。
“七千。”陈炤就更次一等,他还没当上一路监司或者知大州呢,宦囊并不富裕。
“对了,我表兄家还有四千。”李让去杭州参加礼部省试,他弟弟还小,张巡得帮着出一份。
没多久,按着次序,从万到千,基本上谈判完毕,凑一凑,肯定够四万四千多。赵汝鉴这回弯腰到底,连忙说要请诸位缙绅会席。
也是乡里的公事,众人并不排斥。况且掏了四万多贯出来,吃赵汝鉴一顿席面算什么。
席上姚訔先是向张巡和张母表达了谢意,前头他母亲去世,张母不是专门派人去送钱送物的嘛。虽然当时谢过了,现在瞧见人,还得再谢一次。
之后就是和张巡闲聊,他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在郡,记得张巡小时候很是混账玩意儿,和张逞这个读书上进的苗子完全不同。
后来在任上,听到往来的行商说毗陵郡有二郎神君转世,勇武绝伦,天下无双。他始终没想到常州有这样一号人物,结果人家和他说是张二郎,他完全难以置信。
等他回家守制,听了家人们的叙述,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一点儿说的都不错。他的侄儿姚奕翰告诉他,张巡打死的恶蛟,有两丈五尺长短,如果姚訔早回来一些,就能在门市的市口看到被示众的恶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