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午正进工作的车间干活,还没工作多少时间。突然有个管教路来喊他:“何庆喜,你家里有个亲人来看你!快去接待室见你的亲人!”
“我有个亲人来看我?”何庆喜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管教点点头。
当年何庆喜因为防卫过当郎当入狱,从身陷囹圄那一天算起,还差三个月整整七年过去了,家里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那种对亲人牵肠挂肚的思念,那种每每听到别人有亲人来探视,而自己没有亲人来探视的时候。一种嫉妒又绝望的心情,他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的。
何庆喜曾经无数次在睡不着的晚上,在对着家的方向问:母亲刘雪姣身体还健康吗?妻子苏纯月在干什么?儿子何二来还在上学读书吗?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突然身陷囹圄,母亲刘雪姣气得生病早早就离开了尘世?
妻子苏纯月会不会因为耐不住寂寞,加上左邻右舍,以及村上人对孤儿寡母的刁难与排挤,早早就带着儿子何二来跟了别的男人?
不然的话母亲刘雪姣,妻子苏纯月,儿子何二来怎可能七年了,都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
如果说自己一开始身陷囹圄,政府不让亲人看视,还有来推。那自己后来被宣判了,是让亲人看视了的呀?
怎么不见母亲刘雪姣,妻子苏纯月,儿子何二来来看自己一眼的呢?而且差不多整整七年,两千几百个日日夜夜,都没有家里的任何音讯呐!
不能不让何庆喜怀疑母亲刘雪姣早已作古,妻子苏纯月带着儿子何二来早已嫁人。
在政府允许写信的时候,何庆喜也曾试着给家里写了信。
可是一封信二封信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消息,他不知道这些信都被于建德,叫人收起来全部火烧掉。
因为何庆喜在可以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正是于建德的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伙同于老三几兄弟,打伤何二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