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纯月第一次拔着架子站车,出来到后院的巷道上。便心无旁骛向村东外的荒地上拔去,巷道两边的人家都用希奇一样的眼光看向她。
却没有一个人问苏纯月,这么急慌慌去干嘛!村医王利平也没有向人们解释,只是远远随其后。
何家后院的村道直通村东外,有两三米宽能走大车还算平坦。
一出到后院的巷道上,苏纯月就心急火燎地拔着架子车向村东外走去。
村医王利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苏纯月能拔着架子车到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荒地上。
他之所以紧跟其后,是想在苏纯月走不了了,再劝她回家去,由他去喊人来帮操持何二来的丧事。
毕竟蛇死路上有人给撩走,不然的话会臭死路上让人没法走。更别说死了人,之前再怎么讨厌,或者有仇,也得有人出来帮埋葬的。
既然让自己遇上,又帮拉何二来回来到村东外。村医王利平决定好人做到,帮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入土为安。
可是村医王利平低估了人的潜能,苏纯月拔着架子车出到后院的巷道上。不但拔的速度很快,而且竟然不用歇,她都能把架子车拔到村东外的荒地上。
村医王利平不能不叹为观止,这人呀一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潜能啊?!
“我的乖儿子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马不停蹄拔着架子车到村东外的荒地上,果然看见荒地上停着自己家那辆手拖拉机。
儿子何二来头破血流,挺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手扶拖拉机车桶上,苏纯月便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诉道:“我的天呀,都说是那蔸草就会有露水来养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想让人活了吗?把我儿子给杀了,叫我一个瘫子还怎么活?你干脆把我也给杀死了吧!”
苏纯月扯着尖细的嗓子哭得悠悠长长,悲悲催催,凄凄惨惨戚戚,那凄怆的声音回荡在村东的旷野里。便是石头人也应落泪,更别说人了。
村医王利平最听不得女人哭,更别说苏纯月哭得凄凄惨惨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