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都可以封锁,陆地上面设卡岂不是更加容易?更不要说走陆路运粮的效率远不及水路,本来慕容复两句话应下以私家之财赈济灾民就已经是极大地破费了,要是再让慕容家走陆地运粮食那这人情真就比天还大了。
略微一沉吟,章惇道:“我想起来了,江南东路漕司衙门的孔目官叶全昔年曾是我的门生,待我给他去信一封。让他以江南东路漕司衙门的名义将粮船开上运河,运到楚州,这法子如何?”
慕容复无奈一笑:“世伯,常言道,人走茶凉。若世伯如今仍旧主政朝中,这点小事那所谓叶孔目自然巴不得一声,哪里还用得着世伯去信?可是如今世伯名为在朝,实际上和白身并无太大区别,那叶孔目还会听世伯的吗?更何况世伯自己都说了,本地官府与大户勾结,志在兼并田土,此时外地粮船运进来就是与当地官绅虎口夺食,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孔目了。就算是转运使本人怕也不会冒着得罪同僚的风险来报世伯的恩义。”
章惇面色一变,以他的心机,怎会不知慕容复所言是事实?但他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幸,半是不甘地道:“虽然如此说,人心总归是不同的,万一对方答应帮忙,岂不是解决了我们的麻烦?”
慕容复笑道:“好啊,既然如此,世伯不妨马上写信给那叶孔目,两路相距不远,驿站快的话最多两天时间就会有回信。我也给姑苏城内慕容家的田庄管事去信,让他即刻准备好一万石粮食,只要粮船一到,立马便可开运。不出意外的话,十日之内,楚州的饥民就可得到赈济了。”
“好,就如此办。”
五天之后。
章惇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回信,慕容复毫不怀疑若不是此刻身旁还有人,章惇能当场破口大骂。
“被拒绝了?”慕容复似笑非笑地看着章惇。
谁知章惇一声长叹:“我算是知道当年王荆公一心为国,高风亮节,却最终两度罢相,抱憾而终了。”
慕容复道:“我昨天接到姑苏田庄来信,粮食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运到距离楚州尚有二百里的润州就不得不停下了。”
慕容复摇头叹息,自顾自地走了出去散心:“世伯,天下的事情,还是等你进了京城,重登相位之后,再去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