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宜抬眸望去。
章丘整个人已经完全俯趴在地,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额前的地面甚至被他的冷汗彻底打湿,洇出一片暗色。
她好心帮他说,“与预期差距甚大?”
“正,正是。”
“所以呢,你怀疑什么?”
“草,草民惶恐,草民……”
这次杨静宜却再没有多余的好心。
她厌恶章裕,连带着也不喜章丘。
说她迁怒也好使性子也罢,总归她发自内心抗拒章丘借东宫的东风做任何事。当然,若是章丘地诚意足够,她倒是愿意一码归一码的交易。
但也仅此而已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即便她有所怀疑,需要真正说出来的也只能是章丘。
她又不是三岁稚童。
一张破纸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可糊弄。
想让她办事,就拿出破釜沉舟的诚意!
章丘闻言抖得却更厉害了。
妄议皇帝本就是死罪。
何况在东宫,皇帝儿子的地界?
他若是将心中猜测说出口,便相当于将脖子主动递到太子的手上,只要对方轻轻一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头顶悬着的刀随时能落下,他甚至在想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冲动,不过就是家里清贫些,子女姻缘不顺些,妻子的耳根烦扰些,值不值当他冒此生命的风险……
可时间不能逆行。
他知道如果现在他要放弃以太子的性子绝不会多加为难,可日后他若是再想以此踏入东宫的门怕也是不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