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宫的空气里,飘斥着汤药味,汤药很苦,所以闻着人心也很苦。
徐慧恢复了许多,但跟生产前比,还是差着不少。
李世民坐在床前,呆呆的出着神,他在想,生产一次对身体伤害这般的大,那当初长孙皇后若是少生几次,是不是她便不会那么早的离世。
这般一想,李世民便有了懊恼和自责,他苦着脸,情绪低沉,心绪难过。
徐慧强撑出笑容,安抚道:“陛下莫要担心臣妾,臣妾无碍,再休养几日就好了。”
李世民也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突的,他接连咳嗽两下,也许是那药味太刺鼻了。
徐慧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臣妾也乏了,您回去吧。”
李世民点点头,又嘱咐两句,随之去了两仪殿。
亥时四刻,时候不算早,却又不算晚,李世民干坐会,也无什么睡意,便传了些酒菜过来。
皇帝皱着眉头,喝着闷酒,眼睑间,挂着浓厚的惆怅落寞,张阿难看的于心不忍,便轻声道:“陛下,要不传舞乐,消消闷?”
李世民摇摇头,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饮这苦酒。
“不了。”
话刚吐出口,脑子里却浮现出什么来,一顿,又改口道:“只唤除夕宴上弹琴的那乐婢来吧。”
张阿难应了声,他先去了教坊司,然后再去东宫,恰好,李治正在听琴。
太子殿下半躺着,身子斜靠着软背,闭着眼睛,一只手有节奏的随着曲调的变动敲击着,看起来,好不自在,好不悠闲。
张阿难被黄门引着进来,王福小声唤了声,李治睁开眼。
“奴婢,参见殿下。”
“张公公,这个时候,你怎得来了?”
张阿难余光瞄了眼弹琴的王十七,回道:“禀殿下,陛下召这乐婢奏琴。”
李治眼一沉,睨了眼王十七,心中纵实不愿让她脱离自己视线,却也是无他法,皇帝开了口,他这太子,哪能说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