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兖州刺史府和郡守府达成协议以后,这段时间吴先生便被蔡俊德给留在了济阴郡,亲自在盯着流民迁徙的事宜。
他本以为这么大规模的流民安置,会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郡守府只用了区区五天时间,就让这些民风彪悍的西北百姓们,彻底变成了一群温顺的绵羊。
济阴城楼。
吴先生与王炳文并肩而立,一同俯视着城外的流民安置情况,在看到二十万凉州流民对济阴官吏们言听计从的模样,吴先生心底止不住的唏嘘。
要知道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些流民的可怕,当初就算有数万兖州守军对他们进行着看管,流民中依然还是时不时的发生小规模的暴乱,如今两者相较之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郡丞大人治理流民的手段果然是名不虚传,也难怪就连陆郡守这种天纵奇才,也都会对大人如此的倚重了,只是吴某在这济阴城的时日也已经不短了,在下有一事不明,还希望王大人能为在下解惑。”
这个吴先生说话十分有技巧,他先是将王炳文给夸赞了一番后,才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先生谬赞了,请讲。”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纵是王炳文听出了吴先生话中的吹捧之意,他依旧还是非常的受用。
“这几日吴某一直都在城头,盯着大人的手下们赈济灾民,只是为何大人只让老弱妇孺前来领取施粥呢?而且我见城外的营地中也有灶台铁锅,大人何还要规定粮食一日一发,而不是直接将几日的粮食,一起分发给这些流民呢?”
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吴先生的心里很久了,他始终想不通王炳文为什么宁愿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也不愿意一次多发流民们一些粮食了。
“此乃我们郡守大人定下的铁律,至于为何要这么做,按照我们郡守大人的话来说,这样可以压制住流民心中的一些恶念。”
“压制恶念,此话何解?”
“这些流民已经被饥饿折磨的太久了,我们郡守大人曾经说过,人一旦被饿久了以后就不再是人了。”
“这……”
吴先生虽然为蔡俊德出过不少阴损的主意,但他终究还是一名饱读圣贤书的儒家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