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门阀世家拿大运河的修建为要挟,他们这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赵广,让其能舍弃掉李沛儿腹中的那个孩子。
可此事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做出决断的。
先不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单说李沛儿的肚子已经日渐变大,此时拿掉孩子很可能就会要了李沛儿的命。
就算赵广能够狠得下心来去子留母,此事若是被陇右李家知晓了,朝廷又能拿什么来应对李家的怒火。
而另一边大运河的修建,也不是说停工就能停工的。
因为大运河的开凿,朝廷并没有直接出钱,而是拿大运河的经营权,来向门阀世家换取了人力财力。
此时大运河若是停工,仅是那些被门阀世家招募来的劳工,朝廷就没有办法安置。
门阀世家只要敢断了那些修河劳工的工钱,都不需要这些世家大族们亲自下场鼓动,仅是那些劳工为了自己的生计,便会酿出一场无法控制的民变,这种结果同样也是朝廷此刻无法承受的。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既不能拿到大朝会上与朝臣公然商议,也不能在私下与门阀世家进行谈判,所以赵广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为此事伤神。
为尽快能拿出办法来避免朝堂动荡,赵广最终只能将正在盯着荆州的邬鸿漪,给紧急请了回来。
邬鸿漪返京这一天已是深夜,这位老人甚至都没有顾得上歇息片,便直接入了宫。
……
“哎呦,邬先生您慢点您慢点,不着急的,陛下说了,您返京后先歇息两日再入宫也不迟的。”
皇宫廊道上,刘谦一边恭敬为邬鸿漪提灯照明,一边劝说着这位老人注意身体。
这也不怪刘谦会如此紧张,邬鸿漪虽然看上去身体康健,但他毕竟已经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了。
此刻他又是一路快马加鞭的从荆州返京,这种路途上的颠簸,别说像邬鸿漪这样一位老人了,就算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兵卒,也是会有一些吃不消的。
“别废话,抓紧带路。”
邬鸿漪虽然在健步如飞的走着,但是他说话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透露着疲惫的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