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鸿漪环视过众人,见无人再开口后,这才继续说道,“想必诸位王爷们是料定了陛下背负不起这同室相残之事吧,当然了,按常理来说你们所料的也不错,只是诸位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啊?”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邬鸿漪的语气也跟着森冷了下来。
“你……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们……”河东王作为九子夺嫡中的一员,仿佛是回忆起这黑衣帝师往日的行事风格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
然而邬鸿漪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位手下败将,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历朝皇帝,即使坐拥整个天下,依旧会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吗?”
“你们不想说,那么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来告诉你们,那是因为坐上那把椅子以后,就会自然而然的有了太多无法放下的顾虑。”
刚开始一众藩王们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听到此刻,他们已经听出了一些话外之音了。
“换做以往,陛下若是真的杀掉你们,确实会背负上千古骂名,也会被那些手持刀笔的儒生们口诛笔伐,可是你们别忘了,现在的士林已经不再是儒家一家的士林了,编修史册的史官也不再是儒家一家说的算了。”
“那又能怎么样?!”
“老夫只是在告诉你们,史书上既可以写陛下不顾亲情,同室操戈,也可以写诸位王爷们起兵作乱。”
“你!……”
“这样的话,诸位王爷们是不是就少了一道护身符呢?”
“姓邬的,你以为此等图灭亲族之事,岂能凭着几笔史书,就能堵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诸位王爷们稍安勿躁,陛下向来仁善肯定是做不出这种有伤天和之事的。”
“那他将我们扣押在此处还有何用?!”
“老夫只是说陛下仁善,不忍对亲族动手,可是老头子我倒是对做这种事不太在意的。”
邬鸿漪说话的声音不大,那语气就像是在和田间老农随意的聊着家常,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却听得一众藩王们汗毛直立。
“你敢!”
“姓邬的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