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风雨大泽乡

烘炉记 一棹碧涛 4908 字 2个月前

词曰:

暴雨困行伍,戍卒路艰难。大泽乡中谋义,振臂起狂澜。怒指秦皇苛政,奋举陈吴旗号,壮志破重关。烽火连天起,铁血写新篇。

聚豪杰,驱虎豹,勇争先。壮怀激烈,何惧生死战硝烟。为解苍生疾苦,敢把王朝颠覆,浩气震山川。千古风云事,青史永流传。

华夏历2488年,阳城,这片承载着千年沧桑的古老土地,在岁月的长河中沉默地守望着。然而,这一年,风云突变,暗潮汹涌。

地方官一道冷酷的命令,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两个面容冷峻的军官,手持着官府文书,押解着九百个民夫,步履沉重地踏上了前往渔阳戍边的漫漫路途。这九百个民夫,皆是阳城及周边的贫苦百姓,他们被命运无情地推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艰险的道路。

在这批民夫中,军官挑选了两个看起来较为出众的人担任屯长,负责管理众人。其中一个是陈胜,来自阳城,表字涉。他长年给人当长工,生活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道道痕迹,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坚毅,心性更是不屈不挠。另一个是吴广,来自阳夏的贫苦农民,身躯壮实,性格豪爽且为人仗义,在民夫中颇有威望。

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前行着,七月的天空,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众人身上。道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力气,仿佛是大地在恶意阻拦他们的脚步。

陈胜走在队伍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模糊不了他心中的愁绪。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那也是在这样一片田野中,他和他人一同受雇耕田。繁重的劳作让他的身躯疲惫不堪,但他的内心却燃烧着一团火。

那是一次耕作间歇,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田埂上,极目远望,广袤的田野在眼前无尽地延展。身体的劳累让他几近虚脱,然而,在他的心中,却燃起了对未来的渴望。他久久地驻足,心中感慨万千,恼恨这命运的不公,更恼恨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终于,他忍不住对着一同劳作的伙伴们说道:“假如谁将来富贵了,大家相互不要忘记了。”

那一张张同样疲惫且沾满泥土的脸上,露出了不屑和嘲笑的神情。伙伴们纷纷笑着回答:“你是被雇给人家耕田的,哪能富贵呢?”话语中的讥讽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陈胜的心。但他并未因此而愤怒,只是默默转过头,望向远方。

他的眼中透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坚定,沉重地叹息着说:“唉!燕子、麻雀这类小鸟怎么能理解大雁、天鹅的远大志向呢!”从那一刻起,他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这世间穷苦百姓的命运。

在这前往渔阳戍边的队伍中,陈胜望着那阴沉如墨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艰难行进的队伍拖沓而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愁苦与无奈。陈胜的心中,忧虑如同这漫天的乌云,愈发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深知,这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已经无情地让他们误了到达渔阳的期限。那严苛的秦律,犹如高悬在头顶的利刃,寒光闪闪,令人胆寒。按照那残酷无情的律例,过了规定的期限,所有人都将难逃杀头之罪。他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百姓,被强征而来,只为了满足秦王朝的戍边需求,却未曾想到命运竟如此残酷地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夜晚悄然降临,黑暗笼罩着大地。队伍在一处破旧的庙宇中暂歇,这座庙宇年久失修,墙壁斑驳,神像也已残破不堪。陈胜和吴广凑在篝火旁,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他们忧虑的面庞。

吴广紧皱着眉头,神色焦虑,压低声音说道:“陈兄,如今我们已经误了期限,按律当斩,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仿佛能看到那即将降临的悲惨命运。

陈胜的目光在火光中闪烁,那是一种坚定而又决绝的光芒。他咬了咬牙,腮边的肌肉紧绷着,决然道:“如今逃走也是死,起义干一番大事业也是死,同样都是死,为国事而死,为天下苍生谋一条活路,岂不比白白送死要强!”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庙宇中回荡,仿佛是对命运的呐喊。

吴广听了,心中一震,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陷入了沉思,目光凝视着那簇篝火,火苗跳跃,映照着他眼中的挣扎与思索。片刻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陈兄所言极是,只是这起义之事,须得从长计议。”

陈胜目光炯炯,眼中似有火焰燃烧,他继续分析道:“天下受秦王朝统治之苦已经很久了。那繁重的赋税,无尽的徭役,让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听说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儿子,本不该他来继位,应当继位的是公子扶苏。扶苏为人贤德,心怀天下,屡次规劝始皇帝,施行仁政,以宽民力。却因此触怒了始皇帝,被派往外地领兵驻守。如今有人听说他并没有什么罪,却被二世皇帝杀害了。吾闻百姓皆言公子扶苏贤德,奈何他已死矣。倘若我们能以扶苏之名起义,定能唤起百姓心中的正义与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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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陈兄,此计甚妙。但仅以扶苏之名,恐怕还不足以聚集足够的力量。”

庙宇外,风声呼啸,仿佛在为他们的决心呐喊助威。而在这破旧的庙宇中,陈胜和吴广的心中,已经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那是对命运的抗争,对自由的渴望,对未来的期许。

陈胜目光炯炯,紧紧握着拳头,接着说道:“项燕将军,那可是楚之良将啊!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英勇无畏,令敌军闻风丧胆。且他爱兵如子,对麾下士卒关怀备至,楚人对他甚是爱戴。如今,有人传言他已战死沙场,可也有人说他逃亡藏匿起来了。”说到此处,陈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渴望与决心,他接着又道:“今若吾等假托公子扶苏与项燕之名,向天下发出号召,举起正义之旗,想必会有无数响应之人,如潮水般涌来。”

吴广站在陈胜身旁,身材魁梧的他听完陈胜所言,连连点头称是。他那粗犷的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辉煌景象。二人深知此举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于是决定先找占卜之人问其吉凶。

那占卜之人,身着一袭深色长袍,目光深邃如海,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他静静地听完陈胜与吴广的诉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说道:“汝等之事皆能成,可建功立业。然,汝等问于鬼神乎?”陈胜和吴广闻之大喜,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随后,他们便陷入了沉思,反复琢磨这向鬼神问吉凶之意。许久之后,两人恍然大悟,陈胜拍着大腿说道:“此乃教吾等先于众人中立威也。”

主意已定,他们便立刻行动起来。首先寻来朱砂,在一块洁白如雪的绸布上,陈胜神情专注,一笔一划地写下“陈胜王”三个大字。每一笔都写得极为认真,仿佛这三个字承载着他们全部的希望与梦想。写好之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绸布塞进别人捕来的鱼肚之中。

当戍卒们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将鱼买回放锅里煮时,其中一人惊讶地发现了这神秘的帛书。他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双手将帛书从鱼肚中取出,惊呼出声。周围的戍卒们纷纷围拢过来,看着那写有“陈胜王”的帛书,皆惊奇不已。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惶恐。

夜里,陈胜又暗中派吴广前往驻地附近那草木丛生的古庙。古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阴森恐怖。四周的树木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吴广趁着夜色,悄悄地在古庙前点燃起篝火。那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狐狸的声音高声叫道:“大楚兴,陈胜王。”那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腔调,仿佛来自遥远的幽冥之地。熟睡的戍卒们在深更半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惊醒,个个惊恐万分。有人从睡梦中猛地坐起,冷汗淋漓;有人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还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不知所措。

次日清晨,整个营地都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氛围之中。戍卒中议论纷纷,目光不时投向陈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怀疑之色,猜测着这一切是否与陈胜有关;有人则心怀敬畏,觉得陈胜或许真有天命在身。而陈胜则故作镇定,像往常一样忙碌着自己的事务。但他的心中却暗自欣喜,因为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已经在戍卒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只待时机成熟,便能生根发芽。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陈胜越发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展现出非凡的领导力。在与戍卒们交流时,言语中也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当下不公的愤慨。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戍卒开始向他靠拢,视他为领袖。而陈胜也深知,时机即将到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即将拉开帷幕。

吴广为人正直善良,胸怀正义,在这支队伍中,他常常关心身边的伙伴,嘘寒问暖,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那些身体虚弱的戍卒。众人对他的品行钦佩有加,颇有好感,许多戍卒都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他效力。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的气氛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押送队伍的县尉却在此时喝得酩酊大醉,全然不顾戍卒们的疲惫与艰难。吴广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时机。他故意多次大声扬言要逃跑,声音在寂静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醉醺醺的县尉被吴广的话语激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却透着凶恶。他当众辱骂吴广,粗俗不堪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随后更是挥舞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吴广的身上。吴广咬着牙,强忍着那火辣辣的疼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但目光却愈发坚定,心中的怒火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不断地积聚。

突然,失去理智的县尉又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那剑在阴暗的天色中闪着寒光,他的眼神中透着凶狠的杀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吴广置于死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吴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奋起夺剑。他凭借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紧紧握住县尉的手腕,用力一扭,竟将剑抢到了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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