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用完印后,问黑爷道:“这件事了了吗?”
“不好说。”
黑爷拿着文书晃荡两下,笑道:“哪个衙门不是八面透风,难免有多嘴多舌的,就凭红口白牙,实在难得管。”
风沙淡淡道:“相信黑捕头是有办法的。”语毕,拍了拍手。
黑爷以为他听不懂自己地暗示,还想拿话点他几下。
不知从哪儿冒出几名侍从摆酒水果品,把他隔开了。
于是催促他们快点,却有心腹使劲捅他的后腰,慌张道:“黑爷,看那边。”
黑爷疑惑地转头看去,就只一眼,神情大变。
一帮劲装人士正从对面走廊扯出一串人来,高矮胖瘦都有,男女老幼齐全。
正是他全家老小,长绳拴着颈子绑着手腕。
大多披头散发,脸上不乏青肿,甚至血迹,脚步无不踉跄,瞧着非常狼狈。
最关键,一个不落!
黑爷目眦欲裂,喝道:“放开他们。”
本想冲过去,奈何是在对面的走廊,当中隔着天井,只能从两边绕。
一众差役也叫嚣起来,成群结队冲去。
岂知两侧房间内各冲出一群持械侍从,不仅堵住去路,还护住宾客。
一见对方亮出兵刃,差役们全都止步,嘴上依旧叫嚣,却无人强冲。
就混口饭吃而已,没必要拼命。
黑爷无奈回转,冲风沙森然道:“都说祸不及家人……”
目光往风沙身边扫视,继续道:“你不怕鱼死网破……”
话未说完,便即闭嘴。
刚才那些摆送果盘的侍从们不仅隔在当中,还都拔出了锃亮的兵刃。
风沙微微抬了抬下巴。
那边领头的武士伸手揪住一个被拴的老者,拔刀往大腿上割了一刀。
老者立时瞪圆眼睛,干枯的脖子暴起青筋,奈何嘴被堵,只能呜呜。
黑爷扭头一看,失声道:“爹……”双拳紧握,双臂颤抖。
呆立少许之后,脸色说不出的灰败,双目失神,神情颓然。
后颈铺满冷汗,双腿开始打颤,连拳头都握不紧了。
就这短短时间,居然能把他全家老小一个不落地抓来?
想到这点,无论胆气、勇气,还是怒气,什么气都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