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影一脸认真道:“如果我非要你,你觉得可以买你几回?”
段舍离脸色骤然大变,兀自强笑:“姑娘说笑了。”
二十万贯多到可以吓死人,也可以字面意义上的压死人。
他只知岳湘借到了一大笔钱,不知找谁借的,借了多少。
心中不免将信将疑。
在岳州可以拿出这么多现钱的人物屈指可数。
他大都认得,起码知道,绝对没有眼前这位。
“说笑?”
绘影嫣然道:“你伤害了小竹小姐,还想好过?你要用你下半辈子来赎罪。”
她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克制,实在便宜这小子了。
若非担心见血不利,可能会影响主人与周峰会面,这家伙已经血溅五步了。
说话的同时,不忘蹲下抱扶小竹,温柔地按揉小竹的肩膀。
段舍离见她言之凿凿,心里实在发虚。
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令他实在拉不下面子对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服软。
何况此女再怎么气势迫人,毕竟美艳绝伦。
让人打心眼里想要当面逞强,怕被看不起。
是以嘴硬道:“哼,我段舍离可不是被吓大的,我们段家虽然算不上富可敌国,拿不出二十万贯那么多,倒也没穷到任人宰割。”
绘影不禁莞尔。钱一旦多到某个层次,那就不是钱的事了。
高过了这个层次,钱是最不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权力,是人情,是利益交换。
还有比钱更不重要的,比如人和人命。
她不借钱给岳家,岳家就会元气大伤。
这是二十万贯的事吗?
不是,是给岳湘面子。
岳家敢不给她面子吗?
“我把他买下送给你,是打是杀由得你。你不是开医馆吗?看门打杂也可以。”
绘影一面给小竹轻轻按揉,一面笑道:“现在还疼不疼,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小竹瞧瞧段舍离铁青的脸色,心中好生害怕,缩着颈子小声道:“不,不用。”
倒是一直没吭声的唐欣听得眼睛亮闪闪的,一时打量小竹,一时打量段舍离。
如果段舍离真的被变卖为奴,她今日所受之侮辱岂不是想怎么报就能怎么报?
忽然冲段舍离笑道:“你要是成了医馆的奴仆,本姑娘我一定会天天光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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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舍离年轻气盛,实在忍不住了,抬剑指点道:“她大言不惭,你痴人说梦。”
“我说段兄啊!别再犟了,逞强一时爽,事后乱葬岗,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
李含章都不忍心看了:“回去找家里想想办法,看是负荆请罪还是剃度出家。”
他在江城时,总是求高月影帮他出头。
高月影通常不吭声,但凡开口说了话,不管当时觉得多荒谬,之后无不兑现。
而且你越犟她越涨。那叫一个惨啊!个个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