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青石地板蓄满了一整天的热力,正在努力散发蒸腾。
海冬青披发单衣,跪在青石板上,就像热锅里焦煎的鸡蛋。
鬓角的垂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双眸失神,嘴唇皱裂,轻薄的单衣黏着肌肤透着肉,浑身上下居然无汗,一丝一毫都没有。
红阳喷吐,斜阳斜照,长长的影子宛如风中之竹。
被横风强行压弯,又坚强地重新支起。
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自从那天清晨,海冬青跟随风沙来到枫桥别墅,沐浴净身之后就过来跪着。
至今,四天三夜,滴米未进,水也不能说喝。
每到正午时分,烈日当头,一桶清泉,当头瓢泼,这是帮主赏她的。
若非如此,青石板上一定会留下罚跪的痕迹,那是晒干的汗水残留的盐渍。
纱裙上也会遍布白痕。
“把她带回去,灌点药,喂点粥,再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风沙坐在一个看着十分镂空的轮椅上。
说是轮椅,其实更像一张有轱辘的躺椅,斜斜靠着,十分舒适。
海冬青的意识早就模湖了,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跪在这里是亘古以来的使命,一直要跪到天荒地老,不死不休。
风沙打量海冬青几眼,想到当初对她的期望,又失望又心疼,终究是心疼多点,叹气道:“也难为她坚持跪了这么久。”
伏剑推着轮椅缓行,恨恨道:“哪里久了,便宜她了。”
风沙哼道:“她的亲卷你没找到,别人找到了,致她左右为难。你有责任。”
伏剑不吭声。
“两边收网将同时开始。我会让张星火照看着海冬青,你留意夏冬。”
风沙轻声道:“海冬青的亲卷肯定在黄彦豹手里,口供必须问出来。”
伏剑沉吟道:“如果不在呢?如果在绝先生手里呢?”
“不可能。”风沙撇嘴道:“海冬青的亲卷,能制约我吗?”
伏剑摇头。
别说制约风少,连她都制约不了,除了让她反击更狠,不会有任何作用。
也就能威胁一下海冬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