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微微挑眉。
隐谷这是打算用小竹来逼迫蒲桑妥协?用蒲桑的妥协换取他的人情?
不过,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隐谷不会当所有人都是君子吧?
以为蒲桑会因内疚而放弃为嫡子报仇?何其幼稚!
等等,隐谷怎么搭上小竹的?
江离离突然想明白了,急忙向主人附耳道:“他们肯定是在府内见的面。”
风沙恍然。
何子虚应该已经与小竹在岳府见过面,并帮小竹联络上夏冬。
于是隐谷才设下今日之宴。
因为小竹从头大尾没有离开岳府,江离离自然没有过分留意。
难怪何子虚刚才因邀请来夏冬而要他见谅呢!
这墙角挖的,太肆无忌惮了!
这时,小竹快步走到蒲桑面前,直勾勾盯着道:“你死了一个儿子就要讨说法,蒲叔,你不打算给侄女一个说法吗?”
“我儿为了捉你,才会专门设宴,以致枉死。”
蒲桑冷冷道:“你这贱人,无耻逃奴,害我儿惨死,还有脸跟我侈谈说法?”
小竹气得眼眶都红了,伸手怒指:“你,你才贱人,你才无耻!”
“幸好潘家尚有尔等贱婢苟活于世。果然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蒲桑转脸向司马正道:“多谢司马会主替我寻回逃奴,潘某铭记在心。”
司马正含笑道:“理当如此,何必言谢。”
夏冬与何子虚一齐色变。
司马正的反应显然完全出乎两人的预料。
夏冬跃到小竹身前,按剑四顾:“谁敢带走她试试。”
何子虚豁然起身,冷然道:“司马师弟,这是何意?”
司马正盯着何子虚道:“她是朗州军通缉的潘匪余孽,亦是潘府逃奴,身契奴籍俱全,任何人拿她都合情合法,顺理成章。我等不该干涉。”
风沙听他如此一说,就知道何子虚没辙了。
何子虚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
只要你占着理,这小子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以往没少以此占何子虚便宜。
尤其隐谷从来不干涉律法之事。
小竹确是逃奴,抓逃奴确实合法。
没想到司马正挺了解何子虚啊!
何子虚果然僵在当场,注视着小竹,露出无奈之色。
司马正转目盯上夏冬,含笑道:“强抢别家逃奴,可非仙子所为,相信夏仙子也不想师门蒙羞吧!”
风沙一听,心道好嘛!这小子瞧人还真准,夏冬确实在乎师门。
他就是拿涂山门来驱使夏冬替他办事的,每次都是一拿一个准。
夏冬脸色苍白,嘴唇微颤,按剑的纤手也在微不可察地发着抖。
司马正又盯上风沙,微笑道:“蒲使君刚才说了,其子为捉拿潘兰容才致枉死。如今元凶伏法,也算大快人心,风少您觉得呢?”
他废了不少功夫,硬逼着蒲桑答应用潘兰容交换其不追究嫡子之死。
一边是低贱至极的贱籍逃奴,一边是大权在握的岳州刺史。
对于信奉交相利的墨修来说,怎么选择根本不问可知。
他想不出风沙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风沙笑了笑:“我觉得你的脑袋被驴踢了,被门夹了,应该找个兽医瞧瞧肚子,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以致腹痛下痢,把脑子留到恭桶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