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抬头,相顾而视,无不喜动于色。
朗州军本来就是王萼麾下之军,仗之夺位。
只不过很快被王崇篡位而已。
换而言之,衡山公主一直都是朗州军的大小姐。
当然,以上种种,他们顶多在心里想想,不会傻到说出来。
“然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古来有之。尽管本宫一介女流,那也是烈祖血脉,不容人欺骗欺凌。”
武从灵沉声道:“所以本宫需要你们,倚靠你们,也只信任你们。希望你们尽快赶赴潭州,先行抢占一席之地,不致令本宫被群狼环伺,如同羔羊,角抵狼吻。”
“我等全家老少无不久沐皇恩,无以为报。”
陈轻舟挺身道:“愿为公主做矛做盾,万死不辞。”
吴大有举拳摆道:“轻舟说得对,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众人齐声轰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悲壮血气,瞬间充盈满院。
这就是东鸟开国皇帝的遗泽了。
遗泽福被多年,哪怕千险万阻,亦有愿效死命者!
“好。”
武从灵俏脸上拂过血色,难抑心潮滚滚,起身掀帘跃出,娇喝道:“拿酒来。”
夜娆领着侍女端上酒坛,排摆酒碗,挨个倒满。
“此去潭州,荆棘遍地。可能光宗耀祖,更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武从灵举碗道:“本宫除名份外,身无所有,只能杯酒敬烈士,期待壮士归。”
当先饮尽,摔碗于地。
大家一同饮尽,尽皆摔碗。
武从灵又让夜娆上碗斟酒,然后端碗近前。
竟是挨个问名,挨个问候,挨个感谢。
更是挨个敬酒,碗碰酒干。
直喝到十余碗,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仅是发鬓微乱,隐发香汗。
在场众人无不在帮,当然分属江湖中人。
见自家公主如此豪迈,如此海量,不由轰然喝彩,碗碗叫好。
无不心生敬佩,不再单纯因为公主的身份了。
眼看公主快喝到二十碗,大家反倒安静下来,开始为公主担心了。
别说公主养尊处优,就算换个壮汉也受不了这么猛灌。
武从灵明眸转扫,拭唇一笑,将手中酒碗往地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