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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商会馆,前厅。
马玉怜容色平静地端坐于上首,纤纤兰指盈端茶盏,低头垂眸轻吹热气。
乌亮的瀑发之间,隐约透着纤细优美的玉颈。
盏比雪白,唇比花红。
一个衣衫相当破烂的青年站在下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玉怜。
这位小姐实在太好看了,好像画卷中的仙女活生生地走了出来。
人长得漂亮,自然会遇上很多炙热的目光,马玉怜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轻轻搁下茶盏,问道:“你姓李?带队的捕头?”
这个捕头未免太年轻了,尤其太狼狈了。
大冷的天,穿得少不说,还穿破破烂烂。
不像捕头,更像乞丐。
青年道:“你可以叫我李马快。”
这名字倒是有趣,马玉怜好奇道:“你骑马很快?”
李马快道:“我没有马,只有一头懒骡子,也不骑它,只用它来驮东西。”
马玉怜更加好奇:“没有马你叫什么马快?”
李马快不做声,歪着头上下巡扫。
马玉怜被他古怪的目光瞄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
衣着得体,没见脏啊?
李马快忽然笑了起来:“负责侦缉逮捕的差役叫马快,我姓李,所以叫李马快。马快通常配马,但是我没有。像我这等不入流的微末小吏,小姐没曾听过也正常。”
他想明白了,仅看人家的容貌、气质、着装和仪态就知道一定身份高贵,高贵到不食人间烟火那种,恐怕这辈子都没跟寻常百姓打过交道,与民间八竿子都打不着。
顶多知道流传甚广的捕头捕快,哪里会知道他们这些马快步快。
马玉怜微微颌首:“李马快,你说闽商会馆走私,可有证据?”
李马快正色道:“人证物证俱全,供词画押详尽,账目往来……”
马玉怜对细节不感兴趣,打断道:“想升官还是想发财?想坐牢还是想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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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马快闭嘴,凝视少许,缓缓道:“我没有兄弟姐妹,父母早年双亡,倒是有一个青梅竹马,据说被人卖到最下三滥的窑子里,至今我都不知道这个窑子在哪里。”
马玉怜脸色微白:“你是想说你不怕威胁?”
李马快笑道:“我很希望还有人能够威胁我,说不定我还有机会把她救出来。”
马玉怜没想到遇上个滚刀肉,蹙眉道:“你当真不怕死?”
李马快道:“怕死,所以想活。越想活、越难死。”
马玉怜不屑道:“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凭你的武功,凭你的身份,还是依仗门外那群在衙门当差的土鸡瓦狗?”
李马快道:“闽商会馆有申州籍七十六户,共二百八十三口,不在籍的人更多。对了,其实我还是江城和江州的马快,好像江那边的闽人比江这边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