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道谢,神态殊无半点谢意,倒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甚至连酒也仅是沾唇而已,好像她做个喝酒的样子已是很给人面子了。
跪坐于主人身侧的绘声见之,愈发不忿,不爽都写到俏脸上了。
这也太不把主人当回事了,根本是当作寻常客人打发,敬酒都好像是恩赐似的。
奈何这种场合婢女不能随便说话,更不可能发飙,否则就是没教养,丢得是主人的脸,她只好忍下,心道有机会再跟你算账。
风沙并没有生气,举杯笑了笑,一口饮尽。
柳静婉轻抬皓腕,指点道:“青荷,给客人倒酒。”
青荷正是刚才去请风沙的美婢,斜坐于柳静婉身侧,正于绘声对面,一直盯着绘声看,这时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伸手去取酒壶。
绘声看出柳静婉仅是随口客气一句,青荷更不情愿,不由暗哼一声,探手抢来酒壶,给主人斟满。
“听青荷姑娘说,迎仙歌坊成立后,柳小姐数度演舞,风靡陈许……”
风沙持杯道:“正好我在京城有座酒楼名为状元楼,矾楼歌坊当家主唱薛班首常住顶阁,每每下楼驻演……”
柳静婉失声打断道:“薛班首?可是开封立府大宴上,给宫大家鱼龙舞伴唱,一曲无声之歌,惊艳京城,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的薛伊奴薛行首?”
风沙含笑点头:“幸得薛班首常驻,鄙楼才得以忝为汴州十大酒楼之三。”
他是风月场的浪里白条,最清楚怎么让一名花魁从拿姿端架到投怀送抱。
柳静婉果然拿崭新的目光重新打量他。
冷艳的眼波忽然明媚,好似镜湖遇风,波光粼粼,熠熠生辉。
“听闻阳翟每逢节庆都有斗技登魁之比,夺魁者无不百里挑一,尤以幽径园的歌舞最为出色。”
风沙低头转弄酒杯,盯着酒液微微荡漾,轻声道:“如若有幸邀请其中歌舞绝艺者至状元楼与薛班首并歌并舞,想必定能轰动京城,甚至引领万方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