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抓来浴袍胡乱往身上一披,边裹边道:“这里是道者院,你知道易先天图,不知道有机关?”
郭青娥道:“我刚才已经看见池底这副太极图浮雕,知道出自希夷先生的易龙图序,仅此而已。”
对池底浮雕的名称,两人还是各叫各的,甚至都有些刻意强调,显然谁也没能说服谁。
风沙转着脑袋四下打量,最后盯住浮雕道:“这里仅是蓄力之处,以水力驱动附近的某处机关,没有危险。”
彤管红着脸道:“没有危险就好,等你出来再说。”拉起郭青娥的手匆匆地往外逃走。
风沙又在浴池那边磨蹭了一阵,方才赤足出来,同样披发素衣,于两女对面席地而坐。
“我刚刚得报,奉先寺那边也起了惊动,具体情况尚不了解。”
彤管早就等得不耐烦,迫不及待地道:“皇后不会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跟地道有关?地道不是才挖好吗?这里的机关可不像新建。”
风沙想了想道:“据我猜测,这应该是个联动机关,乃是双龙夺珠的格局,一龙在道者院,一龙在奉先寺,至于珠,很可能是帝陵……”
他忽然转视郭青娥:“我记得高平战前,长乐公被柴皇赶到这里当太祖皇帝山陵使,监修帝陵。会不会是他老人家的手笔?”
之后不久,长乐公亦去世。如果是长乐公的手笔,那么一定有其目的,而且一定是隐谷的高度机密。
如果郭青娥不愿意说,他最好别探究,更不能深究,否则就犯大忌讳了。
如此明问,乃是希望避免误会。只要郭青娥不给出明确的答案,那就是不能说的意思。
郭青娥沉默少许道:“有可能。”然后闭嘴。果然是不能说。
彤管忍不住道:“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到底有还是没有?你不知道吗?”
风沙把话题扯了回去:“这里的机关肯定不是新建,应该是那些人挖掘的地道与之发生了交汇。你不是派人过去查探吗?很可能因此触发了机关。”
彤管听得一呆,急切地追问道:“他们会不会遇上危险?”
“这个很难说。水力机关仅是动力。”
风沙沉吟道:“可以反复驱动陷阱,也可以驱动断龙石堵为护壁。看浴池的设置,触发的机关应该不是一次性的,我倾向于触发了某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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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管还要再问,郭青娥起身道:“时候差不多了,应该去看望父亲了。”
斋戒三日是朝廷的礼仪,加诸于皇室。
郭青娥和风沙就是单纯过来祭拜郭武而已,没有那么多讲究。
两人分别身为隐谷和四灵的高层,乃是订立礼仪的主导者。这些所谓的礼仪其实落不到他们身上。
若非这是帝陵,规矩太多太严,两人顶多像寻常百姓一样上坟祭扫,不会通过彤管绕上这么一圈。
彤管跟着起身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后院有马车,你们上车就行。我还要斋戒,不能陪你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