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上走当然远比沿汴河坐船进内城多了,就当散散步,顺便醒醒酒。
结果刚一下船就看到易夕若站在不远处的河堤上。
她像是特意选了位置和角度,皎白的月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身上。
黑夜的异瞳像猫一样闪着凌厉的光芒,一半冷酷,一半聪明。覆面的轻纱微飘又不乏神秘。修长的身材线条仿佛月光下的神女峰,危峰兀立,高峻挺拔。
全身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端得醒目。
只要打此经过,没有可能看不见她。
亏得天黑,快活林的入口也相对偏僻,否则仅凭她往这儿一站,不知会引来多少狂蜂浪蝶争相逐蜜,哪怕这份甜蜜明显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风沙愣了愣,酒意熏熏的脑袋忽然清醒多了,拿眼色示意绘声等人停下等着,他则摇摇晃晃地过去,想问问这小妞过来干什么。
易夕若不待他张口,便即浅笑道:“我刚才看见符尘心带着她那个不懂事的妹妹离开了,瞧她俩的样子,好像被哪个男人趁热吃了豆腐。”
风沙吐了口酒气,没好气地道:“你是在指桑骂槐吗?”
易夕若凑近红唇,吐气如兰地道:“人家是在羡慕,更是在吃醋。”
风沙无语,谁要把她这话当真,谁就是个大傻子,迟早被这妖女骗得连底裤都不剩。
易夕若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臂,亲昵地紧在自己心口,好似一点都不避讳,更好似不知道她的触感多么的诱人。
“对面的汴河段经过疏浚兴修,景致非常,据说波涌浪卷,芦花胜雪,今晚月光也亮,想必别有一番风情。夕若陪你过去逛逛好不好?”
这本是钱瑛邀请她约会的话,她几乎原封不动地用来邀请风沙。
风沙歪头道:“我也很想陪你游赏一番,不过我今天实在很累。如果找我有事,路上说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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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夕若脸上的笑容微僵。风沙拒绝的话跟她拒绝钱瑛的话似乎也有点类似。
不过她仅是想酝酿个好氛围,本身对什么芦花胜雪根本不感兴趣,是以继续笑道:“也好,夕若给您做一回护卫,陪您走走。”
风沙撇嘴道:“得了吧!你给我做护卫?那指不定要收我多少钱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并没有挣脱易夕若的怀抱,仅是沿着河堤缓行。
易夕若明明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风沙给轻易放倒,偏偏像个柔弱无力的少女,软得像棉花,轻得像柳絮,风沙仅是随便一带,她便弱不禁风地依偎上来。
一脸幸福,双颊晕染,异瞳迷醉。
好像一位陷入热恋的女子,正痴痴地陪着心爱的情人于河边漫步。
绘声和马玉怜相视一眼,各自意义不明地嘟囔几句,招呼一众女侍卫远远地跟着。
易夕若还没走出几步,脸色忽然一变,瞬间冷若冰霜,那对异瞳寒意森森地盯住河堤下方。
风沙晕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紧贴臂膀地香软瞬间一空一冷。
易夕若瞬移般跃下河堤,飘行如鬼魅,轻巧若狸猫。
风沙使劲眨巴几下眼睛方才看清,易夕若从乱石堆里抓小鸡一样拎出来一个黑衣人。
易夕若扯下此人的脸罩,看了一眼,迅速捏碎了他的喉结,顺手扔进一旁的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