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赞同道:“守株待兔也算有个指望,总比猝不及防强。”
“大局事大,宴会事小。以我的人手顶多压不入水面,闹出水花,还不至于拦不住。目前首要必须截住萧思,将所有可能知情的契丹人灭口才是重中之重。”
风沙正色道:“好在临近宵禁,提前封城影响不大,他们那么多人,又是异貌异服,只要宵禁一起,不可能混出城。”
赵仪苦笑道:“风少或许还不知道,随着开封新城扩建,夜间愈见繁华,陛下有意长解宵禁,就从今日七夕试行,官府已经公告全城,封不住九城了。”
他把头凑近了些,冲着风沙的耳朵悄声道:“其实还是缺钱闹的,本以为灭佛至少三年两载,未来很多开销已经定下,如今顿失来源,只能另外开源。”
灭佛之起因,说白了是因为柴兴饿极了所以找家大户宰了吃肉,不仅想吃一顿,还想绑起来刮上几年的肥油,一直刮到刮无可刮为止。
于是预作了许多花费颇多的计划,不对,叫国策。
包括修订刑律、整顿禁军、修浚边防、兴修水利、疏通漕运、编修书史、修订历法,为未来用兵而囤积粮饷和制造武械,哪一摊的花费都是个天文数字。
就像一窝雏鸟,个个争先恐后地伸着颈子嗷嗷待哺。
结果当刀的风沙忽然收手,隐谷也表示反对,这佛再也灭不下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开始施行的一众国策断了最大的水源,已经铺开的摊子收不回也推不下,硬生生地晾住了,情况比灭佛之前的窘境还要糟糕。
毕竟在那之前,穷到没有生那么多雏鸟,现在好不容易生下一大窝,结果断了主粮,逼得柴兴火急火燎。
如果他这个当皇帝的居然连臣下的薪俸都发不出来,那才叫笑话呢!所以什么能赚钱的法子都在考虑,为了多征点商税酒课,宁可解除宵禁。
风沙听得一愣,跟着苦笑起来。
赵仪一番话看似诉苦,其实是在告诉他:你突然收手不灭佛,害得陛下,乃至整个朝廷陷入困顿,你欠下大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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