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冷艳貌美的少女,杀起人来这般残酷残忍。
听张执桨的口气,似乎还习以为常。
“你觉得在当下这种场合,白绫小姐能耍什么手段?找我单挑,把我宰了?”
风沙毕竟不是江湖人,对江湖门道所知寥寥,只能问懂的人,也就是梁执桨。
“杀人不至于,顶多让人难堪。客卿或许不知道,对江湖人来说,当众掉面子,比脖子上挨一刀还难受。帮派更甚,有时必须硬着头皮蛮干,死也不能认怂。”
张执桨面憨心细,已经发觉客卿不通江湖事,解释的很细致。
风沙来了兴趣:“怎么说?”
“出来混江湖的,奔得就是风光前程,要得就是一张脸皮,拼得就是满腔热血,争得就是心里爽气,如果亮起帮里的旗帜,处处让人瞧不起。谁,谁跟你混?”
风沙恍然。
张执桨似乎说来了劲:“我摆出三河帮的字号,去哪儿人家都叫一声张爷,押在赌馆比钱好使,押在青楼比小白脸管用。这,这就是面子。”
绘声红着脸蛋轻啐一口。
风沙笑了起来:“扯远了,说正事。”
张执桨发觉自己失言,赶紧把话转回来。
“现在还是江城会的小比,待会儿就有想出头的小辈寻人亮相。这种人在江湖上要多少有多少,什么时候都不缺,就想拿别人的脸皮涨自己的名声。”
风沙哦了一声:“你是说白绫小姐很可能鼓动几个,找我们三河帮的茬?”
“客,客卿你看,北岸在座都是江州地面的江湖前辈,闻名十数年的高手,头脑再发昏的人也会垫垫自己的分量,更要担心事后被承不住的名声压断了腰。”
风沙目光随之而扫,缓缓点头。
“所以呀,柿子找软的捏,刷散人的脸皮涨不了多少名声,当然刷中不溜的帮派,尤其咱三河帮这种还没站稳脚跟的过江龙。今天这场叫,叫,什么宴来着。”
风沙笑道:“鸿门宴。”
张执桨叹气道:“没错。就,就是这个宴。根本不用白绫小姐鼓动,我们只要来了,那就肯定逃不过。用说书的话讲,这叫,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风沙抱拳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次受教了。”
张执桨忙回礼道:“客卿太客气,小人也就是在江湖里打了一阵滚,知道些泥泥水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