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鄢看着陆璿被人扶着离开,握着酒杯的手蓦地攥紧。
纳吉,纳征,亲迎,拜堂……入洞房。
从今以后,他的青梅,彻底和他毫无干系了……
今夜的酒,好像都流进了心里。
有些酸胀积压的沉闷感。
对面的襄王意味深长地笑,“四弟是哪里不舒服,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一桌子兄弟闻声都朝他看来,齐王更是缺德,一把拦住陆鄢的肩膀,喝得醉醺醺地嘴朝他打了个酒嗝,“嗝……四,四哥……你说,你说实话……沈檀兮嫁了,嗝……你……后不后悔?”
鼻间是浓烈的酒臭,伴着尖锐的问话,陆鄢本就不舒服,闻言更是难受到想吐,他忍着,屏住呼吸,把齐王推开,厉眸,“六弟自重!”
襄王拧眉斥道,“你又吃了酒撒疯是吧!”
齐王被接连数落,清醒了些,朝陆鄢告了歉。
陆鄢不想在这里待了,起身离开。
东宫的热闹喧嚣渐渐远去,陆鄢脑海里却始终回荡着齐王的话。
后不后悔?
他忍不住恶劣地想,他有何后悔?
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沈檀兮嫁太子,不过是为了生存,太子娶她,亦是为了报复。
他们……都非得偿所愿。
他已足够幸运,不该再贪图那些有的没的。
……
婚房门口,本跌跌撞撞,步履不稳的男人,突然直起身子,犀锐的眸睁起,一片清明神朗,哪还有一丝醉意?
搀扶他过来的裴满满和孟剑松手,裴满满同情地瞥了一眼朱甍斗拱,红袖添香的婚房,暗暗咽了咽唾沫,“三哥,收着点,她虽然可恶,但好歹是个娇滴滴的女子……”
陆璿侧过头,淡淡瞥了他一眼。
裴满满瞬间投降,“算我什么都没说。”
裴满满连忙遁走,像是怕被血溅到似的。
孟剑低着头,在外面守着,看着陆璿,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