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鄢痛心道,“但是这两天,你猜我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两年前,你冒认沈檀兮的身份,你也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并非贪慕虚荣之人,你只是想享受一下家人关怀,我信了,我不仅信了,我还去怪沈檀兮,为何那般刻薄不肯饶恕你。”
“可刚刚,我让人去告诉你明月和殷天逸的事,你在遗憾什么,你在烦躁什么?”
陆鄢猛地将手从柳潇潇的手里抽出,眼底尽是痛恶,“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都证明了一件事。”
“你,柳潇潇,就是个贪婪自私之人!”
陆鄢红着眼,眼角流下隐忍的泪。
他不能接受柳潇潇的坏,更不能接受因为柳潇潇的坏,他的纵容,害了那么多人。
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可近日他发现,当初,他也许错怪了沈檀兮,柳潇潇冒认就是故意的,明月一事,柳潇潇的所作所为更是无可辩驳的……无耻。
他以为,他攫取了世上罕见的纯洁不染的凌霄花,可是这朵花,他今日才掰开花瓣,里面塞满了淤泥。
柳潇潇闷声哭泣着,看着陆鄢,说不出话来。
只能一句一句,小声反驳,“我不是……”
陆鄢默默落着泪,心里憋闷难受得厉害,他隐约觉得并非因着这一件事,还有别的,但他不想细想了。
那一抹纤窈明丽,巧笑嫣然的影子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一滴泪吧嗒落到桌案的宣纸上,氤氲了上面龙飞凤舞的几行字。
是一首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他的青梅,被他亲手,送给了他的兄长。